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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92:从芯片开始打造科技强国小说

脱不了俗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忙碌一晚,我已经在废旧工地和电机厂之间来回跑了好几趟,拆下的电缆足有120多公斤。双手早已被粗糙的电缆外皮磨出了水泡,左手的疼痛隐隐作响,但当我数着手中攥紧的140块钱时,竟觉得这点疼痛也没什么了。从电机厂出来,独自步行回到了棉纺厂门口。抬头看了眼挂钟,才不过9点半。想着时间尚早,我没急着回家,随意在四周转了起来。夜色渐浓,寒意渐起,四周厂房的灯光逐渐暗下,唯有远处篮球场的夜灯还亮着。篮球场上,还能看到几个孩子热火朝天地拍着球。他们的笑声和脚步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鲜活。我随意走近,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球场,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我的视线——是齐斌。这个名字对我们这一片的人来说,就像一面旗帜。他从小就是个风云人物,初中时已经小有名气,...

主角:嘉婕黄伟   更新:2025-02-21 15: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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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嘉婕黄伟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92:从芯片开始打造科技强国小说》,由网络作家“脱不了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忙碌一晚,我已经在废旧工地和电机厂之间来回跑了好几趟,拆下的电缆足有120多公斤。双手早已被粗糙的电缆外皮磨出了水泡,左手的疼痛隐隐作响,但当我数着手中攥紧的140块钱时,竟觉得这点疼痛也没什么了。从电机厂出来,独自步行回到了棉纺厂门口。抬头看了眼挂钟,才不过9点半。想着时间尚早,我没急着回家,随意在四周转了起来。夜色渐浓,寒意渐起,四周厂房的灯光逐渐暗下,唯有远处篮球场的夜灯还亮着。篮球场上,还能看到几个孩子热火朝天地拍着球。他们的笑声和脚步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鲜活。我随意走近,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球场,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我的视线——是齐斌。这个名字对我们这一片的人来说,就像一面旗帜。他从小就是个风云人物,初中时已经小有名气,...

《重生92:从芯片开始打造科技强国小说》精彩片段

忙碌一晚,我已经在废旧工地和电机厂之间来回跑了好几趟,拆下的电缆足有120多公斤。
双手早已被粗糙的电缆外皮磨出了水泡,左手的疼痛隐隐作响,但当我数着手中攥紧的140块钱时,竟觉得这点疼痛也没什么了。
从电机厂出来,独自步行回到了棉纺厂门口。
抬头看了眼挂钟,才不过9点半。
想着时间尚早,我没急着回家,随意在四周转了起来。夜色渐浓,寒意渐起,四周厂房的灯光逐渐暗下,唯有远处篮球场的夜灯还亮着。
篮球场上,还能看到几个孩子热火朝天地拍着球。
他们的笑声和脚步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鲜活。
我随意走近,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球场,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我的视线——
是齐斌。
这个名字对我们这一片的人来说,就像一面旗帜。
他从小就是个风云人物,初中时已经小有名气,是我们这片公认的“混世魔王”。
在他的身上,充满了那个时代“讲义气”的江湖气概——不服管,也不认怂。
小时候,我和齐斌的关系不错。
经常跑去他家蹭饭,他妈霞姨做的家常菜堪称一绝,至今想起来还觉得馋。
但初中后,因为嘉婕的事,我几乎断绝了和外界的联系,和齐斌的交情也渐渐淡了。
即便如此,关于他的传闻却从未停过。
我高中去了外省读书,每次回家,院子里的邻居总会提起他那些让人啧啧称奇的事。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一次,是他为了给兄弟出头,拿着一把鸟铳追着对方六个人跑了三条街。
听说当时连公安来了都愣了——留个重伤者躺在地上哀嚎,齐斌看公安来了,还拿对方老大的脸灭了烟,给那位大哥彻底破了相...
这件事传遍了整个街坊,人人都说齐斌是个“狠人”。
但在我眼里,他不仅狠,还有一种与生俱来这个时代特有的匪气。
他的身材早熟得惊人,小学四年级转到我们学校时,腹部的线条已经非常明显,六块腹肌清晰可见。
那时候,他站在人群里,谁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我站在球场边,目光落在那个坐在角落里的身影上。
即使周围是孩子们打球的热闹场景,齐斌依旧显得格格不入。
他随意地坐在台阶上,双腿伸直,手臂搭在膝盖上,像头随时可以跃起的猛兽——就算静止,也充满威慑力。
走上前,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抬起头,微微皱眉,显然没立刻反应过来:“你...你是黄兴?”
我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怎么着,才几天不见就把我忘了?齐斌,这还算朋友吗?”
他一愣,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了熟悉的痞笑:“嘿,我还以为你在家趴着起不来了呢!不过看你这模样,瘦了不少啊,下巴都尖了。既然来了,正好,赶紧给我搞瓶可乐去,刚打完一个半场,累得够呛,补补能量!”
我笑着摇头:“斌少爷出门还能不带钱?你看你爸那馆子现在生意火到要排队,难不成还能不给你零花钱?”
“去去去,少废话!”他摆摆手,站起身,显然没有因为开玩笑而不悦,“走,今天让你请,我改天还你。”
我没多说,拉着他去了旁边的小卖部。
夜风微凉,我们一人拎着一瓶玻璃瓶的可乐,随意蹲在小卖部门口,边喝边聊。
“你怎么刚回来?”他一边拧着瓶盖,一边抬头瞥了瞥我,目光落在我背着的书包上。
“对啊,去搞点事儿。”我故意顿了顿,语气里透着些许得意,“顺便搞点小钱,现在一天能赚个百十来块呢。”
“啥?一天百十来块?”齐斌顿时直起腰,眼睛瞪得像铜铃,“兴哥,你吹牛吧?我一周的零花钱才几十块,你一天就能搞这么多?”
“骗你干啥。”我故作随意地耸了耸肩。
轻描淡写地说道,“拆废铜了去卖钱呗就。今天拆了120多公斤,扣掉成本还能净赚不少。虽然累点,但赚得踏实。”
齐斌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了跃跃欲试的光芒。
他咬了口可乐瓶盖,压低声音说道:“兴哥,有钱不带兄弟?咱俩可算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财了可别忘了带上兄弟我呀!”
我看着他,嘴角忍不住浮现一丝笑意。
这小子,从小就是一副重情重义的模样,尽管痞气十足,对身边亲近的朋友还是很不错的。
“可以啊,”我故作认真地看着他,“不过,跟着我干有个条件——得听我的,别自己乱来,明白吗?”
“那肯定的!你说啥就是啥!”齐斌毫不犹豫地点头,眼神里透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看着他一副热血上头的样子,我心里忍不住暗笑。
这小子虽然痞气十足,但如果能把他那股狠劲用在正事上,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帮手!
正当我准备起身的时候,齐斌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
抬头看向我:“对了,兴哥,你以前不是老说想跟我回老家看看吗?这周六我刚好要回去给我爷爷扫墓,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愣了一下,脑海里隐约浮现起他之前提到的那些事。
他从小跟着爷爷长大,老家在沙市周边一个地级市的村里,那里有山有水,他总是津津乐道地讲那些小时候爬树抓鸟、跟着爷爷去打猎的经历。直到后来爷爷去世,他才被接回沙市,跟叔叔婶婶住在一起,也因此转到了我们学校...
想了想,我忽然想到嘉婕。
重生以来,我还没带她出去玩过,或许这是个机会,带自己的妹妹也出去一趟。
“行啊,”我点点头,“不过得看我妹妹愿不愿意去。如果她愿意玩,我就带她一起去。”
“没问题!你就带着她来,正好我那儿有不少小孩儿一起玩。”
齐斌咧嘴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起身往篮球场的方向走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融入灯光下的球场,心里竟多了一丝期待。
转身踏上回家的路,脑海里已经开始盘算起周末的行程——嘉婕要是知道能出去玩,估计会高兴得蹦起来吧。
回到家,看到疲惫不堪的父母正低头盯着桌上的书,眉头紧锁,显然满脸愁绪。
原来厂里为了提升职工的职业技能和素质,近期强制开办了夜校,还规定如果无法通过考试,就会面临裁员下岗的风险。
看着他们这般焦头烂额,我走上前试图宽慰:“爸,妈,别太担心了。考不过就考不过,大不了不干了呗,天塌下来有儿子顶着。”
母亲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担忧,语气低沉:“兴儿,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要是下了岗,这套房子还能不能留都不知道了...今天余主任还特地跑到车间跟我谈话,说什么如果离职,分配的单位房也要被收回!”
余主任!听到这个名字,我的眉头瞬间一皱。
这个老家伙还真是贼心不死,居然用这种手段来折腾我妈。
他分明是在用“转让”两个字玩文字游戏,企图趁签离职协议时混进一张房屋转让书。
我妈哪懂这些门道,要不是碰巧提起,真可能被他钻了空子!这老狐狸还真以为我治不了他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心中的怒火,转头看向一旁低着头沉默的父亲。
他本来已经满腹心事,此刻听到母亲的话,皱着的眉头似乎更加深了几分,整个人显得更加压抑。
我走上前,语气坚定地说道:“爸,妈,你们别担心,这房子谁都拿不走。只要我们不愿意走,谁也别想让我们搬。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你们信我!再说了,就算下岗了又怎么样?我已经长大了,养活这个家是我的责任,你们不用这么大的压力。”
母亲听着我的话,神情中露出一丝动摇,但很快又叹了口气:“兴儿,这话说起来容易,可是我们老了,没了工作,又能指望谁呢?”
我走过去,握住她的手,目光笃定:“妈,您放心,咱家还有我。您和爸做了这么多年,辛苦得够多了,从现在开始,该轮到我了。”
父亲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嘴唇动了动。
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紧绷的神色似乎稍微缓和了些。
母亲低下头,轻轻擦了擦眼角,脸上的疲惫依旧显而易见。
但嘴角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好,兴儿,妈相信你。只是...我们也会努力,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我点点头,心里明白他们这一辈子受够了生活的苦。
如今的这些安慰或许不足以彻底让他们放下心,但至少能让他们不至于再度陷入绝望。
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后,父母便自顾自地埋头继续翻看手中的书,眉头依旧时不时蹙起,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夜校考试做最后的挣扎。
我见状也不再多言,悄悄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就看到妹妹嘉婕正坐在小马扎上,趴在床边专心画画。
她手里拿着蜡笔,稚嫩的小脸上满是认真。
看着这一幕,我心里不禁一阵柔软,原来小时候的嘉婕竟这么可爱,小脸肉嘟嘟的,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分明是个小美人胚子。
我忍不住蹲下身,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周六哥哥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她抬起头,眨巴着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看着我,脸上写满了惊喜:“真的呀?去哪儿玩呀,哥哥!”
“去放风筝,去看小鸟,再带你去乡下玩一玩,怎么样?”
“好啊好啊!”小丫头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手舞足蹈,小脸上满是期待。
看她动作大得连马扎都快翻了,我连忙比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门外,压低声音说道:“小点声,别让爸妈听见了。”
嘉婕眨了眨眼睛,灵动的眼珠转了转,立刻心领神会地捂住嘴,小声地笑着猛点头...
翌日,我走进教室,便感受到了一丝不同的气氛。
大家的目光里似乎多了几分仰慕和探究,有些人甚至悄悄议论着什么。
我没有理会,只是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还没等我把书包放好,旁边的李享和陈强立刻凑了过来,满脸兴奋。
“兴哥,你可以啊!”李享一脸夸张地感叹,
“昨天数学课那一下,直接把李老师怼懵了!你看他那表情——”他边说边模仿李老师惊讶又无措的神情,逗得陈强捧腹大笑。
我忍不住笑着拍了拍李享的后脑勺:“好的不学,学这些乱七八糟的,赶紧坐下吧,别丢人现眼了。”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我心里却感到一丝暖意。
似乎自己已经渐渐融入了这个群体,开始习惯学生的身份,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熟络了起来。
“对了,兴哥,”陈强笑着凑过来,语气里透着些许好奇,“昨天放学来的那个老师是谁啊?听说要你去参加实验班考试?你要转班吗?”
我耸了耸肩,笑着说道:“实验班考试嘛,考不考得过还是个问题呢。至于转班,放心吧,就算我去了那里,我们的兄弟情谊都在,跑不了的!”
我故意摆出一副后世人情练达的模样,学着讨好地说了几句漂亮话。
这番话似乎让陈强很受用,他笑着点了点头,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
“你别哄我了,”李享瞪了我一眼,
“就你那天赋,还能考不过?骗鬼呢吧!唉,本来还想着以后考试可以偷瞄你的,现在泡汤了!”他故意装出一副沮丧的模样,摇头叹气。
我看着他那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安慰道:“两位大哥,抄得好不如学得好。你们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只要我会,我肯定告诉你们,成吧?”
两人一听,顿时眉开眼笑,李享拍了拍我的肩膀:“兴哥,这可是你说的啊,我们都听见了,赖不掉的!”
“必须的!”我笑着答应,三人又像活宝一样打打闹闹起来。
教室里响起了一阵笑声...
廖文华这小伙子还真是跟我初中的时候一模一样,孤僻得可以,我不去找他,他似乎根本就不会想到有我这么个人...
下课铃声刚响,我正准备离开学校,走到校门口,却被几个人挡住了去路。
为首的是杨明威的手下之一,他眼神阴狠,语气不善:“昨天跑得挺快啊,今天看你还往哪儿跑!”
我抬眼扫了他们一圈,语气平静:“怎么,又想玩什么花样?”
他冷哼一声,指了指后街的方向:“别废话,跟我们走一趟,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要动手就在这儿动,何必这么麻烦?还是说,你们心虚,不敢让人看见?”
他显然被我的态度激怒了,伸手便要抓住我的衣领。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动作。
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挑衅:“行了,别跟我伸手动脚的,不服,我就陪你们走一趟,倒要看看你们能耍出什么花样。”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冷笑着站到我身后,似乎生怕我临阵逃脱。
“黄兴!”一道略显急促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我下意识地回头,是廖文华。
他瘦小的身影小跑着赶来,脸上写满了担忧与紧张。
“你...你没事吧?”他站在我面前,小声问道。
我心中微微一暖,嘴角扬起一丝轻笑,随意摆了摆手:“没事,就几个小角色而已,不用担心。”
身后的几个人显然不耐烦了,其中一个狠狠瞪了廖文华一眼,不屑地说:“你小子,还没挨够是不是?别在这儿多管闲事,赶紧滚远点!”
说着,几个人推搡着我的肩膀,逼我往校门外走去。
但我依旧神色如常,步伐沉稳,完全没有半分慌乱。
廖文华站在原地,拳头攥紧,眼神里带着犹豫和不安。
他咬了咬牙,似乎在与心中的恐惧作斗争。片刻后,他还是迈开步子,悄悄地跟了上来...

晚上,我们将张哥的货款全部结清,加上晚上自己赚的,分给廖文华和齐斌每人十块钱辛苦费后,我身上还剩下六百多块。
看着手里的钱,我心里踏实了许多。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够扭转眼前的困境。
我和齐斌帮着廖文华把东西搬到了我家。
一进门,父母就迎了上来,母亲一把抱住廖文华.
声音有些哽咽:“苦命的孩子啊,以后别想那么多了,人生还是有美好的。在叔叔阿姨家好好生活,这里还有个妹妹,你们三个小孩正好可以做个伴儿!”
父亲也拍了拍廖文华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坚定:“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别见外。”
廖文华显然没料到家里人会这么热情,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嘉婕已经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牵住了他的手:“廖哥哥,你以后要陪我玩哦!你不能学我哥,他总是不陪我,哼!”
说着,她还故意朝我撇了撇嘴,那俏皮的模样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特意从外面买了些肉、虾和蔬菜回来,想让家里也开开荤。
正好齐斌也在,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
饭桌上,父母不停地给廖文华夹菜,生怕他吃不饱。
廖文华低着头,默默地吃着,偶尔抬头看看大家,眼神里带着一丝感激和不安。
饭后,齐斌叼着根牙签,没大没小地和我父母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我和廖文华相视一笑,这家伙,什么时候都没个正形!
我们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廖文华的话不多,但偶尔提到他的过去时,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无奈和苦涩。
他的故事还要从他母亲说起。
廖文华的母亲是当地十里八乡有名的美女,当年和一个下乡的知青情投意合,走到了一起。
然而,随着“知青返城”政策的实施,他的亲生父亲毫不犹豫地抛下了他们母子,独自回城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
徐树根没有介意他母亲怀孕,毅然娶了她。
起初,徐树根对他母亲很好,廖文华一出生,户口就落在了徐树根的名下。
婚后的几年,生活还算幸福。
廖文华小时候备受母亲宠爱,然而好景不长,母亲在生二胎时难产去世。
第二年,徐树根续弦,娶了现在的后妈姚思。
姚思进门后,徐树根对廖文华的态度逐渐发生了变化。
起初,他只是对廖文华冷淡了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听信姚思的挑唆,认为廖文华“克”了家里的运势。
渐渐地,徐树根对廖文华的态度越来越恶劣,最终演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动辄打骂,甚至连基本的温饱都成了问题。
更令人心寒的是,廖文华的读书费用,徐树根一分钱都没有出。
他能上学,全靠区里的强烈推荐。
我们学校作为首批“扶持贫困生”的试点单位,这才勉强将他录入。
即便如此,廖文华的生活依旧艰难,学费虽然减免,但光一个生活费就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和父母听得心情异常沉重。
母亲的眼眶早已湿润,父亲则紧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沙发扶手,显然在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只有嘉婕,似懂非懂地趴在廖文华的身上,天真无邪地说道:
“廖哥哥,你好像吃过很多的苦。不哭,我这里有糖吃,吃糖会心情好的,哥哥告诉我的...”
嘉婕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塞到廖文华手里,笑嘻嘻地说道:“给你吃,很甜的!”
廖文华握着那颗糖,手指微微颤抖。
他低下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谢谢...”
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目光落在对面嘉婕床上熟睡的廖文华身上。
他的呼吸平稳,脸上带着难得的安宁,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放下防备的地方。
然而,我的心情却无法平静。
我到底该不该让他卷入嘉婕的事件?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解决方式,绝不能让任何人轻易逃脱。
牵扯的人越多,事情的性质就会越复杂,甚至可能失控。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阵挣扎。
廖文华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苦难,我不想再让他背负更多的沉重。
最终,我下定决心——这件事,我必须独自解决,如果多人加入,变成了团伙组织性犯罪,那定性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要亲手终结那个毁掉我命运的魔掌,谁都不能逃掉...愤愤然的我此刻握紧了拳头。
我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床边那个特意买的加长背包。
拉开拉链,里面零散的配件被我分解开来,冰冷的枪管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寒光,仿佛与我眼中的冷意融为一体。
第二天一早,我换上那个背包,原来的书包自然给了他,毕竟他的那个早已破旧不堪,几乎无法再用了。
早餐时,家里的气氛格外温馨。母亲特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嘉婕兴奋地坐在廖文华旁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母亲笑着看了我一眼。
轻声叮嘱道:“兴儿,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和文华帮我去接嘉婕吧。她现在上学前班,放学时间晚一点。你们下课就坐公交去接她,我和你爸这几天要去夜校,要考试了。”
这句话像一根针,猛地刺进我的记忆深处。
前世的画面瞬间涌上心头——母亲也曾这样叮嘱过我,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那时的我,还大包大揽地应承着,直到悲剧发生,才追悔莫及。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背包的肩带,指节微微发白。
我冷声点头,语气坚定:“放心吧,妈,没问题的。”
母亲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里带着一丝关切:“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我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母亲没有再追问,只是温柔地笑了笑,转身去帮嘉婕整理书包。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这一世,家人的态度和前世截然不同,尤其是廖文华的突然出现,仿佛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然而,我知道,有些事情并没有改变。
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威胁,依然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随时可能落下。
清晨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洒进来,我刚放下书包,还没来得及坐下,夏老师就风风火火地来我班上找我了。
他眼下一片青黑,显然是熬夜批卷子的结果,但精神却出奇的好,手里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脸上挂着几分得意的笑容。
“小子,你可以啊!”他走到我桌前,手指敲了敲桌面,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这样都能考个第十名,挺牛皮啊!怎么,特意在数学上掉分,怕自己太惊人吗?”
我抬起头,故作谦虚地笑了笑:“老师过奖了,我怎么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呢?这不就是我的水平吗?前十呀?那我可以进实验班咯?”
我故意拖长了尾音,语气里带着几分贱兮兮的得意。
夏老师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这没问题啊,你必须可以进。小子,你挺对我胃口,真希望在实验班见到你!”
我笑着点头,语气轻松:“没问题啊,老师,咱们实验班见。”
说完,我便转身回到座位上,刚想再和夏老师聊几句,上课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我未出口的话。
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我瞥见李享正盯着我新换的背包,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
他伸手想要拉开拉链,我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手。
将包推到靠墙的角落,半开玩笑地说道:“诶诶,别搞哦,包里放着几百万,这要丢了,谁负责?”
陈强听到我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几百万啊?兄弟,你怕是做梦还没醒吧!”
他的笑声引得周围的同学纷纷侧目,李享也被逗乐了,注意力从我的包上转移开来。
三人说说笑笑,跟着早读的同学们一起读起了语文课文。
课间操结束后,我站在操场上,远远看见廖文华朝我走来。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崭新的眼镜,镜片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步伐轻快,完全没有了往日那种孤僻和阴郁。
他走到我面前,兴奋地说道:“兴哥,你看,眼镜修好了!总算修好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错啊,看起来精神多了!”
他的笑容让我心里一暖,仿佛看到了他逐渐从阴影中走出来的希望。
下午的时候,一个女同学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朝我招了招手。
我抬头一看,这不是昨天和熊程怡一起去做义工的那个校服女生吗?
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校服,头发扎成马尾,脸上带着几分羞涩的笑容。
我走过去,她自我介绍道:“我叫李琪,和熊程怡是一个班的。”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几分俏皮,
“昨天那首歌谈得不错哦,看你挺有意思的,程怡平时可不会和男生聊那么多,你还是第一个呢!”
我笑了笑,故作谦虚地说道:“是吗?那我可真是荣幸啊。”
李琪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你可别得意,程怡也不是那么好接触的。不过嘛...”
她故意拖长了音调,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可以帮你哦,不过嘛,好处肯定是要一点的。”
我故作认真地点头:“那当然,李小姐若愿意帮我的忙,我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她听了我的话,笑得眉眼弯弯,像只得意的小狐狸:“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她转身蹦蹦跳跳地回了楼上,马尾辫在脑后一甩一甩的,显得格外活泼。
一天的课程在看似轻松的氛围中结束了,但我的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攥住,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本来一切都计划好了——让廖文华和齐斌、王大力他们去送铜线,钱已经交给了齐斌,货按时送到电机厂门口即可。
我只需要找个时间去结款,事情就能顺利解决。
毕竟合作了这么多次,每次去,烟都会递上一包,他们也不会为难我。
可廖文华偏偏把我爸妈的话听进了心里,死活要跟着我。
我拗不过他,只能让他一路同行。可问题是,他跟着我,我还怎么去组装那把鸟铳呢?
我靠在公交车窗边,目光无意识地扫过窗外飞逝的景色,思绪却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紧紧拉扯着,无法平静。
包里那把未完成的鸟铳,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我的心头。
我知道,它是我最后的底牌,也是我唯一能保护家人的手段。
可是,真要动用它吗?
我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书包的肩带,指尖微微发颤。
脑海里,嘉婕那张可爱的小脸不断浮现,她天真无邪的笑容像一把温柔的刀,一点点割开我内心的防线。
我不能让她出事,绝对不能。
可是,一旦我用了包里的东西,事情就再也无法回头了。我会变成什么样?这个家会变成什么样?
公交车的颠簸打断了我的思绪,车身猛地一晃,我下意识地抓紧了座椅扶手。
深吸一口气,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到了幼儿园附近,我先带着廖文华去了小卖部。
店门口摆着几箱汽水,老板正懒洋洋地坐在柜台后。
我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随手扔在柜台上。
语气尽量保持平静:“老板,等会儿我妹妹和同学过来,让他们进来喝汽水,我去上个厕所。”
老板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我转身对廖文华说道:“你去幼儿园03班接我妹妹,就说是我妈刘丽让你来的,老师就知道了。”
廖文华点了点头,没多问什么,转身朝幼儿园走去。
他穿着校服,看起来和普通学生没什么两样,自然不会引起什么怀疑。
我快步走进小卖部后面的厕所,反手锁上门。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墙壁上的瓷砖已经泛黄,角落里堆着几把拖把和扫帚。
我从背包里掏出工具和零件,手指微微颤抖,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组装的过程并不顺利,零件在手中滑了好几次,螺丝刀差点掉在地上。
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可耳边却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震得耳膜发痛。
终于,最后一个零件装好,我用一块旧布将鸟铳裹紧,塞进厕所旁拖把后面的缝隙里。
刚松了一口气,厕所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条缝,廖文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兴哥,你在里面吗?嘉婕接来了。”
我猛地一惊,手忙脚乱地将工具塞回背包,擦了擦额头的汗。
故作镇定地应了一声:“马上出来!”
推开门时,廖文华和嘉婕正站在门口,嘉婕手里拿着一瓶汽水,嘴角还沾着一点零食的碎屑,显然已经在小卖部里等了一会儿。
“哥哥,你怎么这么慢呀!”嘉婕嘟着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但眼神却亮晶晶的,显然对能喝到汽水感到兴奋。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揉了揉她的头发:“抱歉,这不是肚子不舒服吗。”
说着,我径直来到小卖部,准备再给他们拿几瓶汽水。
可就在这时,远处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缓缓驶入了我的视线。
那辆车...我的瞳孔猛地收缩,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白色的车身,车尾有一道明显的刮痕,车牌号虽然模糊,但我绝不会认错——就是那辆车,前世掳走嘉婕的那辆车!

清晨的街道笼罩在薄雾中,我背着书包,脚步沉重地走在通往学校的路上。
脑海里不断盘旋着家庭的困境、刚刚起步的废铜生意,以及即将爆发的嘉婕事件。
尽管我经历过前世的种种风雨,但此刻的局势依然让我感到棘手。
可调动的资源越来越少,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就在我即将拐进学校路口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路边。
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车牌——江0·00007!
心头猛然一震。
这可是真正的大人物!
车门打开,一个身穿白衬衣、黑西裤的男人从后座走下。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夏冰——那位邀请我加入实验班的夏老师!
他怎么会从这辆车上下来?联想到平时其他老师对他的态度,我不禁心头一紧。
难道他是政府大员的公子?来这里教书是为了体验民间疾苦?我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心里对这位夏老师的背景愈发好奇...
来到教室,放下书包后,我径直走向杨明威的班级。
他们班和廖文华的十班都在三楼,路过时,我瞥见廖文华正坐在窗边,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手里捧着一本课本,神情恍惚,仿佛与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
我先径直去了趟杨明威他们班上。
昨天被我教训过的几个人见到我,眼神躲闪,像是老鼠见了猫,却又强装镇定,低着头不敢与我对视。
我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目光,径直走到杨明威身边。
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昨天的事我不会大肆宣扬,给你留点面子。但是廖文华的眼镜你得给我修好,否则这事儿不算完...”
杨明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行,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但看他的嘴角微微的抽搐,显然在极力压制内心的情绪!
见他答应,我也便没有继续纠缠,冷了他一眼便转身去了廖文华的班级。
把他叫出来后,我注意到他身后的同学对他似乎毫不在意,仿佛他的存在与否与他们无关。
我顺带扫了一眼教室,熊程怡的座位空着——她似乎还没来...
我带着廖文华走向厕所,打算随便聊几句。
路上,我告诉他我已经找过杨明威,他会负责把眼镜修好的。
听到这个消息,廖文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原本毫无表情的面孔瞬间布满了喜悦。
就在他无意间撩起上衣准备上厕所时,我瞥见了他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淤痕。
我的心猛地一沉,眼眸一震——这些伤痕是怎么回事?
“你身上的伤...是谁干的?”我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
廖文华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试图用沉默掩盖内心的痛苦。
他显然不想让人揭开他的伤疤,眼神中透出一丝抗拒。
我伸手想要掀开他的衣服仔细查看,但他却猛地挡住了我的手,脸上的表情异常坚决,仿佛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我叹了口气,没有再强求。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他不愿说,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我看着他将眼镜交给杨明威后,铃声突然响起,我匆匆地便赶回了自己班上。
上午的课程我几乎没听进去,脑海里不断浮现廖文华身上的伤痕和他那孤僻的神情...
中午放学,我远远看见廖文华独自走向食堂。
他低着头,脚步缓慢,仿佛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负担。
我悄悄跟在他身后,内心的好奇心驱使我想要了解这个孤僻的少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掏出口袋里的零钱,全是五毛、一毛的零散纸币,小心翼翼地数出八毛钱,递给食堂阿姨。
“阿姨,给我来个馒头,再打碗汤。”他的声音很轻,几乎淹没在食堂的嘈杂声中。
阿姨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零钱,不耐烦地说道:“就这么点?能吃饱吗?多来点吧,小伙子,你看这菜多新鲜...”
她指着摆满炒菜的大盆,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廖文华低头看了看手中仅剩的一块多钱,摇了摇头:“就这些了,我能吃饱的,阿姨。”
阿姨撇了撇嘴,刻薄地说道:“嘁,都像你这样,我们食堂还开不开了...”
说着,她将馒头和一碗清汤递给了他。
廖文华接过食物,低着头,满脸尴尬地低头走向了食堂的角落,独自坐下,似乎不想让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这一幕让我心头一酸。
他的处境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甚至连一顿像样的饭都吃不起。
我快步走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馒头,撕下一块塞进嘴里。
“嗯,好久没吃馒头了,味道不错。”
我故作轻松地说道,“既然我吃了你的馒头,那你也没饭吃了。跟我走吧,我请你出去吃点东西。学校里的这些汤汤水水,我可喝不下。”
廖文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和愧疚:“兴哥,这样......好吗?”
他似乎怕给我添麻烦,语气中带着犹豫。
我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坚定:“没事的呀,反正都是要吃饭的吗。既然我吃了你的馒头,回请你一顿饭也是理所应当。走吧,别犹豫了。”
说完,我几乎是半拉半拽地将他带出了食堂,留下那碗清汤寡水、几乎看不到一滴油星的青菜汤,就这样被孤零零地遗留在餐桌上,不由得心里想道这孩子平日里都过着什么日子。
我带他来到一家蒸菜馆,这里的菜肴都是用土钵蒸制,出锅时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我们点了五道菜,刚上桌不久,我才吃了一小碗饭,而他却已经狼吞虎咽地干掉三大碗了。看着他风卷残云般的吃相,我不禁莞尔,又为他加了三个菜。
午饭间,我似有意似无意地引导他开口。
或许是因为饱腹后的放松,他的戒备心渐渐放下,话语也多了起来。
他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人对他并无恶意。
从他零散的叙述中,我逐渐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廖文华的母亲已经去世两年,如今他与继父、后妈以及同父异母的弟弟生活在一起。这样的家庭关系,难免让人心生疑虑。
再结合他身上的伤痕,我大致能猜到他经历了怎样的困境。
我试探性地问他,是否愿意接受一份能让他暂时填饱肚子的工作。
他听到这句话时,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但随即又黯淡下来。
无奈地表示,他每天最迟九点必须到家,家里的卫生和其他杂务都由他负责。
听完他的讲述,我感受到这个少年心中压抑了太多无法言说的苦楚。
我沉吟片刻,说道:“那这样吧,你每天跟我们一起工作到八点半,我每天给你八块钱的辛苦费,足够你每天吃饭了应该。”
他听完,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真的吗?”
我点点头,看着他眼中闪烁的泪光,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这个少年,似乎背负了太多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重担...
下午放学后,我带着廖文华、齐斌和王大力碰面了。
王大力拖着一台板车,而齐斌则踩着我刚给他买的人力三轮车,显得颇为得意。
我向他们简单介绍了廖文华加入的事情,两人似乎毫不在意,毕竟多一个人帮忙,事情自然能做得更快。
于是,我们决定前往附近的大型垃圾场,寻找废弃的电缆。
垃圾场附近似乎还有一片工地,我们打算先清理工地的电缆,再去垃圾场碰碰运气。
当我们处理完工地的电缆,来到垃圾场时,恰好遇到了一伙收塑料的人。
他们领头的男子看到我们在四处翻找,便走过来试探性地问道:“小兄弟,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也是来捡塑料瓶的吗?”
“不是,我们在找电缆。”我指着廖文华手中的电缆说道,“看,就是这种东西。”
此时,廖文华他们正在将电缆收集起来,准备统一处理。
“噢,这些东西有用吗?值钱吗?”他似乎对电缆的价值并不了解,疑惑地问道。
“还行吧,利润确实有一点。一公斤八毛,只要把里面的铜线拆出来就行,就像这样。”
我随手拿起一根电缆,演示如何拆解里面的铜线。
瞧他这模样,我心里一动,抛出橄榄枝:“对,八毛呢。不过最少得 200公斤才有人收。”
我心里盘算着,只要电机厂这个渠道源头在我手里,这生意别人就抢不走!
他要是有货,正好可以做我的供货商。
“200公斤倒不是难事,可这价格,小伙子,你别骗我,是真的吗?”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毕竟在 1992年,塑料回收价格不过两三毛,八毛的价格确实诱人。
“当然是真的,大哥。只要你有货,我们肯定收。以后定点收货,明码标价,货到付款!”我一脸真诚,眼神坚定地看着他。
他听后,脸上露出欣喜之色:“那我们以后每天来这儿交货咋样?我手下人多。要是你愿意收,明天就开始。”
我思索片刻,说道:“明天我们得去趟乡下,要不就周一。周一下午放学,六点准时在这儿收货,行不?”
“没问题!那就下周一下午六点,我准时把货送来!”
他爽快地答应,脸上笑开了花。
我们相视而笑,紧紧握了握手。
一旁的廖文华满脸疑惑,担心的说道:“兴哥,你给他那么高价格,还能有钱赚吗?你可别亏了!”
我笑着看向王大力和齐斌,示意廖文华问他们。
王大力笑着说:“你觉得兴哥会让自己吃亏?一公斤少说赚两毛多!”
他虽然不清楚具体价格,但深知我不是个吃亏的主。
齐斌也跟着附和:“就是,你就放心吧,兴哥心里有数!”
笑闹过后,大家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忙完时,已然快八点半了。
廖文华拿着八块钱“辛苦费”,脚步有些迟疑,时不时回头张望,神色间带着一丝愧疚。
我们笑着朝他摆手,示意他不必在意。
齐斌和王大力虽不明白我为何对廖文华格外关照,但既然是我带来的朋友,他们也自然热情相待。
这一天的劳动成果颇为丰厚,又是 200多公斤。
扣除齐斌买三轮车花的 200块,我身上还留着 500块,足够支付刚才那位魏大哥的货款了...
发放齐斌他们的完劳务费后,我独自回到了家中。
三轮车和板车都留在了垃圾场那边,那里毕竟是魏大哥的地盘,反正今后我们也将从那里开始收货。
如果他们以后每天都能提供足够的量,再加上我们自己的收获,也将会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
一进家门,妹妹便欢快地围着我转,父母则坐在客厅里,手中捧着书,神情凝重。
家里的黑白电视已经很久没有开启,屏幕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我明白,父母此刻正陷入深深的忧虑中,他们渴望改善这个家庭的生活,却不知我已有能力承担起这份责任。
这房子对他们而言,是命根子,是我们一家的根基。
然而,在我眼中,它不过是个简陋的屋子,没什么太大的特别,毕竟前世的我在这个房里留下了太多不堪。
我心中暗下决心,要尽快为家里换个更好的住所!
我开口对父母说:“明天是周末,我打算带嘉婕去河边野炊,可能一整天都不在家。”
考虑到明天要去齐斌的老家,我提前告知父母,以免他们担心。
母亲抬起头,温柔地说:“好啊,儿子。正好我和你爸明天下午有课,后天才能休息一整天。你们去玩吧,路上小心。”
父亲也关切地问:“钱够吗?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十块,你拿着,和妹妹一起吃顿好的,别让同学笑话。”
我笑着推辞:“不用了,我身上有钱,自己能赚。你们就别操心了,自己好好吃一顿吧,你看你们俩瘦的,爸妈。”
父母一脸惊讶,随即欣慰地说:“儿子长大了,懂得关心人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心想难道前两天做的事情都是为了自己吗?
嘉婕在旁边手舞足蹈,兴奋地喊着:“哇,太好了,要出去玩啦!”
看着家中气氛稍微轻松了些,我暗自松了口气。
夜幕降临,我站在窗前,望着星空,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规划...

一觉醒来,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清晨特有的清新。
我伸了个懒腰,感觉整个世界都通透了许多,仿佛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被搬开。
虽然父母依旧愁眉不展,但我的心情却异常平静。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再大的问题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我走出房间,看到父母坐在餐桌旁,神情凝重,桌上的早餐几乎没动。
母亲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父亲则低头盯着报纸,眉头紧锁,仿佛那上面写满了无法解决的难题。
我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赔偿问题。
虽然法院的判决还没下来,但“重伤二级”这四个字像压在心头的大石。
我走到餐桌旁,轻轻拉开椅子坐下。
柔声说道:“爸妈,别太担心了。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没底,但法院会有一个合理的判决。我们只需要负担该负担的部分,剩下的,我自己会来处理的。”
我语气坚定,试图用自信驱散他们脸上的阴霾。
母亲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和不安:“兴儿,你真的觉得......我们能付得起吗?那可是重伤二级啊,我听人说,这种伤得赔不少钱。家里本来就还有外债,加上这么一弄,哎,这可怎么办......”她的声音越说越低,仿佛连说出的每个字都让她显得有心无力。
父亲放下报纸,叹了口气:“是啊,兴儿,万一两个人都落了个残疾,这得要赔多少钱啊,那咱家可就...”
他没说完,但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个家可能会被压垮。
我笑了笑,伸手握住母亲的手,轻轻拍了拍:“爸妈,你们别想太多了。钱的事,我会想办法。你们别忘了,我现在可是能赚钱的。再说了,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什么困难都能挺过去。”
我站起身,走到小阳台上,看着屋子里正在疯跑的嘉婕。
她笑得那么开心,仿佛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烦恼。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开枪的那一刻,你说我怕吗?当然怕。
我也不是冷血杀手,更不是什么英雄。
面对那样的场景,任何正常人都会害怕,都会犹豫。
可当我看到嘉婕被那些人抓住,看到她眼中的恐惧和无助,所有的犹豫和害怕都被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取代。
或许在某个瞬间,我曾想过放下报复的念头,告诉自己冷静下来,用更理智的方式解决问题。
当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那些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时,我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抑制。
“兴儿......”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轻柔却带着一丝颤抖,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转过身,看到她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泪光中似乎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牵挂与期盼。
“希望我们家会越来越好吧!”她的声音低沉,仿佛在祈祷,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我心中一酸,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走过去轻轻抱住她。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像是风中摇曳的枯叶。
我轻声安慰道:“妈,别担心了,您放心吧。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努力,肯定都会好起来的!”
我的声音尽量放得轻松,试图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父亲也站了起来,他的动作有些迟缓,仿佛岁月的重量压得他步履蹒跚。
他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手掌的力度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
“儿子,你没事就好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语气中透着一丝欣慰,“是啊,你说得对,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什么都不是问题...”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像是欣慰,又像是愧疚。
我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动容,心中不由得一紧。
嘉婕在旁边听着,小脑瓜子似乎听懂了,眨巴着大眼睛,跑上来牵住我的手。
稚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坚定:“哥哥,你要好好的!我还想每天见到你呢!”她的眼神清澈而纯真,仿佛能看透我心底的阴霾。
我心中一暖,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宠溺地将她一把抱起:“好嘞,哥哥会好的,以后都让你天天看到我,好不好啊!”
她的笑声清脆如银铃,瞬间驱散了我心中的沉重。
廖文华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的目光在我和家人之间游移,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几日,他一直在家里,默默地观察着,似乎已经开始慢慢融入这个家庭的氛围。
他的眼眶微微发红,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仿佛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似乎在掩饰内心的波动。
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与我相遇,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羡慕与落寞。
他轻声说道:“你们一家人...真好。”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仿佛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
我看着他,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廖文华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虽然现在会要好了许多,但还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我放下嘉婕,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文华,你也是我们家的一员,我们一起努力,让这个家变好!”
我的声音坚定而温和,试图让他感受到这份归属感。
他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低下头,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谢谢...”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但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波动。
屋内的气氛渐渐变得温暖而融洽,仿佛所有的阴霾都在这一刻被驱散。
母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父亲则坐在一旁,目光温和地注视着我们,仿佛在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我帮您重新润色并扩充了这段内容,增加了更多细节描写和人物互动:
晨光透过纱帘,在餐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碗筷碰撞声和着收音机里传来的早间新闻,构成了一幅温馨的画面。
廖文华匆匆扒完最后一口粥,拎起书包往外走,校服衣角在晨风中轻轻摆动。
嘉婕牵着母亲的手蹦蹦跳跳地出了门,幼儿园就在街角,能听见孩子们清脆的笑声。
父亲站在玄关处整理着工作证,目光不时瞟向我。
今天要去市青少年心理辅导中心做心理评估,下午还得去社区报到。
父亲对这些程序似懂非懂,只是默默地陪着我走完一个个流程。
社区办事处的挂钟指向四点时,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厂里还有点事,你自己...“话未说完,又咽了回去。
我明白他的欲言又止。收拾好材料,我朝学校走去。
父亲站在原地,望着我的背影渐渐融入暮色中。
他知道我是要去做“生意“,眼神中多了几分欣慰,又带着些许担忧。
公交车颠簸着驶向学校,我靠在车窗上,看着街景飞速后退。
校门口,我正低头思考,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黄兴?“夏老师的声音里带着惊讶,“这个时间不是该去做心理评估吗?“
我转过身,看见他手里抱着一摞作业本,镜片后的目光透着关切。
“已经做完了,“我笑着说,“在等廖文华。这几天把手头的事处理完就回来上课。“
夏老师走近几步,夕阳在他肩头镀上一层金边:
“尽快回来,别耽误太久。“
他的语气严肃起来,“记住,现在是法治社会,要学会控制情绪。鸟铳那种危险的东西...“他顿了顿,“以后别再碰了。“
“我明白,“我郑重地点头,“这次多亏了您。要不是您帮忙周旋,我现在可能已经在少管所了。“
夏老师推了推眼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能回来就好。记住,老师永远是你的后盾。“他看了眼手表,“快放学了,我去办公室放作业本。记得早日处理完回来上课。“
我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教学楼拐角处,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仿佛在诉说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离别。
那一刻,我的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些失落,又带着一丝期待。
校门口的老槐树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在议论着什么。
它们的叫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也让我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不一会儿,齐斌和王大力从教学楼的方向走了过来,远远地看到我,两人热情地挥了挥手。王大力快步走到我面前,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兴哥,你还好吧?”
齐斌则是一如既往的轻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兴哥的心态好着呢,这点小事怎么可能打倒他?”
我笑了笑,拍了拍王大力的肩膀:“是啊,我能有什么事?别担心。”
见我神色如常,王大力这才松了口气。我们三个人在校门口打闹了一会儿,气氛轻松愉快,仿佛刚才的离别情绪从未存在过。
没过多久,廖文华也随着放学的人群走了出来。
我们一行四人先去了魏大哥那边,接着又去了火车站附近的一处拆迁点,看看有没有剩下的电缆可以捡。这是我们最近常做的事情,虽然辛苦,但每次都能有些收获。
就在路过车站时,我的目光被一个摆摊的人吸引住了。那人正在推广BP机,手里拿着一台小巧的设备,向路人介绍着它的功能。
我一下子愣住了,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在这个通讯还未完全发展起来的年代,BP机无疑是普通大众的首选。像“大哥大”那种高端设备,动辄几万元的价格,根本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负担得起的。
我停下三轮车,对齐斌他们说道:“你们先去忙吧,我一会儿就过来。”
他们以为我是去买饮料或者别的什么,也没多问,径直朝前走去。
我走到那个摊位前,好奇地问道:“大哥,这个BP机怎么卖的呀?”
摊主是个中年男人,见我感兴趣,立刻热情地介绍起来:“1200一台,很好用的哦!只要拨打号码,就能收到信息,特别方便。”
我们聊了一会儿,我才知道,原来他也只是个售货员,受公司委托在这里摆摊宣传顺便售卖。
不过,BP机在这个时代还属于新鲜事物,很多人对它并不了解,市场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接受。
和工作人员聊完之后,我特意在周围转了转,发现还有几个人也在卖BP机。
他们明显是从外地来的,大包小包地带着货物,逢人便推销。
我上前问了问,发现他们的价格比刚才那个摊主便宜不少,大概一千左右一台。
原来,这些人大多是从沿海地区带过来的货,价格上会更有优势。
我心里一动,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个机会。
如果能从沿海地区的城市拿到更低价的货源,说不定能赚一笔。
到了工地上,我一边拆分着手中的电缆,一边沉思着如何把握住这个机会。齐斌他们见我满脸心事,还以为我又遇到了什么麻烦,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
“兴哥,你没事吧?”王大力忍不住问道。
我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儿,我在想事情呢,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起来。
突然,我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出来。
我转头看向齐斌,故作随意地问道:“你们家那片果园,你父母还会管吗?”
齐斌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嘛!他们早就不管了。爷爷不在了,老爸整天忙着城里的生意,老妈更是懒得回乡里。那片果园现在基本荒着,偶尔村里人帮忙照看一下,果子熟了也没人摘,烂在地里怪可惜的。”
他说完,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我,“怎么了,兴哥?突然问这个?”
我沉吟了一下,语气认真地说道:“等会儿收拾完,我去你家正式道个歉。上次那件事,虽然你爸妈没说什么,但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齐斌一听,立刻摆了摆手,笑得有些无奈:“嗨,还道什么歉啊!我爸妈早就不在意了。我妈还夸你呢,说你为了妹妹敢做出那样的举动,真是勇敢。我爸也说,年轻人嘛,冲动点正常,只要没出大事就行。”
我笑了笑,心里却已经有了盘算。
齐斌的父母虽然嘴上没说,但我知道,那次的事情对他们家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毕竟,枪和子弹都被公安局没收了,虽然没追究责任,但总归是个麻烦。
我去道歉,一方面是出于礼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接下来的计划铺路。
等我们收拾完东西,去电机厂结了款,手里拿着将近2000元的劳动成果,我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这几个星期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这笔钱虽然不多,但对我们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到了齐斌家,他父母见到我,态度比我想象中还要温和。
齐斌的妈妈甚至笑着招呼我坐下,还给我倒了杯水:“小兴啊,这次的事过去了就算了,你自己以后注意安全就行。那些东西啊,咱们普通人还是别碰为好。”
齐斌的爸爸也点了点头,语气平和:“是啊,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做事得有个度。家里剩下的枪和子弹都被公安局没收了,咱们也不用担什么责任。你以后啊,多跟齐斌学学,稳重点。”
我连忙点头,诚恳地说道:“叔叔阿姨,这次是我太冲动了,给你们添麻烦了。以后我一定注意,不会再干这种傻事了。”
齐斌的妈妈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行了,别往心里去。你们年轻人啊,只要平平安安的,我们就放心了。”
道完歉,我和齐斌躲进了他的房间。
关上门,我压低声音对他说:“斌子,我有个想法。你们家那片果园,既然没人管,不如咱们想办法把那批沙田柚卖掉。现在正是柚子成熟的季节,市场上价格还不错。要是能卖出去,咱们不仅能赚一笔,还能帮你家解决点负担。”
齐斌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有些犹豫:“可是......咱们没经验啊,怎么卖?卖给谁?”
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有办法。咱们可以先联系一下城里的水果批发商,或者直接拉到市场上去卖,总会有办法的...”

天边才刚刚被晨曦晕染出淡淡的光晕,我还在睡梦中,就被嘉婕急切的呼唤声惊醒。
她的声音奶声奶气,兴奋劲儿仿佛积蓄了一整夜,一开口就嚷着要出去玩,而且是马上出发。
我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心里不禁感叹:小孩子的精力真是旺盛得让人望尘莫及啊!
我迷迷糊糊地抬眼望去,窗外的世界还沉浸在一片朦胧之中,我还准备赖床挣扎。
但嘉婕的软磨硬泡和连拉带拽,让我最终还是没能扛住,无奈地起身,匆匆套上衣服。
出门前,我特意拿着书包背了几十块零钱,想着万一路上遇到小吃摊,给这小丫头买点吃的也解解馋。
到了齐斌家,我轻轻敲响了门。
门开的瞬间,齐斌睡眼惺忪,满脸写着疑惑,显然没料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到访。
然而,嘉婕就像个小太阳,所到之处总能吸引众人的目光。
齐斌的妈妈霞姨一见到她,眼里满是喜爱,一把将嘉婕抱在怀里,那亲昵的模样,仿佛嘉婕是她失散多年的小宝贝。
得知嘉婕还没吃早餐,霞姨赶忙快步走进厨房,端出为父子俩准备的早餐。
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说道:“没事,小妹妹,你先吃,阿姨等会儿再去买。”
看着这一幕,我不禁会心一笑,嘉婕的可爱确实无人能挡,从霞姨的言行举止中,可以看出她那一脸的疼爱。
简单用过早餐后,我们便匆匆前往公交站,搭乘公交车前往长途汽车站。
齐斌家在沙市周边一个地级市的乡镇,路途遥远,需要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那时,高速公路还未像后世那般四通八达,道路崎岖不平,满是坑洼。
坐在车上,我被颠得头晕脑涨,感觉脑袋都要被震散架了。
可看齐斌,他一脸平静,仿佛早已习惯了这般颠簸。
嘉婕更是夸张,随着车身的摇晃,她像个不倒翁似的,小脑袋一摇一摆,脸上还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下车后,我们走回齐斌家这一路,周围的邻居看到他回来,都热情地和他打着招呼。
齐斌在这里显然很受欢迎,邻居们看到他身后的嘉婕,眼睛都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一件稀世珍宝。
嘉婕长得粉雕玉琢,像极了瓷娃娃,邻居们个个都恨不得捧在手心里亲一口:“哎呀,这小闺女,长得太好看了,跟画里走出来的小人儿似的!”
我们一边和邻居们打着招呼,一边回应着他们的热情。
嘉婕也很懂礼貌,甜甜地回应着每一个人,气氛热闹又欢快。
我们刚放下东西,齐斌家几个远房亲戚家的小孩儿看到嘉婕,立刻被吸引过来,缠着她不肯走。
嘉婕倒是显得落落大方,很快就和这些小朋友们打成一片,玩得不亦乐乎。
看到孩子们玩得这么开心,又有家长在旁边照看着,我和齐斌得跟家里的大人们说了一声,便去给齐斌的爷爷扫墓去了。
齐斌的爷爷是一位从越战归来的老兵,在村里威望极高,看得出,他下葬的地方风水很好,四周幽静,绿树成荫。
难怪齐斌这么皮实,原来是有这等高人在指点。
齐斌告诉我,他爷爷当年是侦察兵的尖刀,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一件平常事。
可我知道,那个年代的侦察兵,哪一个不是在枪林弹雨中闯过来的?放在后世,那绝对是顶级特种兵的存在!
我心里不禁暗自佩服,磕头的时候,也带着一份崇高的敬意。
果林的惊喜扫完墓,我们路过一片果林,树上挂满了熟透的柚子。
我馋得不行,想着去摘一个尝尝,便向齐斌示意,问他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能不能去打个招呼摘几个吃吃。
齐斌笑着摆摆手:“这有什么好说的,这都是我爷爷种的,整个这一片都是。爷爷走了之后,就鲜有人打理了,我也不懂...想吃就吃呗,这又没啥。”
我惊呼道:“原来你是个土财主啊,兄弟,这少说得有20亩地吧...”
齐斌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无所谓:“这有啥用,我自己又带不走,吃也不能全吃完吧...”
我没再搭理他,沿着果林四处转了转,他安静地跟在我后面。
我大概估算了一下,这片果林至少有20多亩,齐斌的爷爷这得花了多少心血啊...
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李享,他叔叔就是火车站货运班的负责人呀,每天有多少货运车辆可以调度。
找他调几台卡车来,把这些水果运走,应该不是难事,运费我照付不就是了!
想着想着,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齐斌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不知道我在笑什么。
回到齐爷爷家,我和齐斌坐在房间里休息。
突然,这小子从衣柜里翻出了他爷爷藏的两支鸟铳,还有50发钢珠子弹,一脸骄傲地给我显摆着。
那个年代很多猎户手里都还是有枪的,到了后来才开始定下政策,要将所有的民间枪支上缴...
我看着这两支鸟铳,想起以前在东南亚靶场练枪的日子,心里不禁跃跃欲试,想看看这鸟铳的威力如何。
趁家里大人不注意,我们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来到后山上。
我拿起鸟铳,熟练地装上钢珠弹,瞄准天上飞过的一群鸟,扣动扳机。
只听“砰”的一声,鸟儿四散而逃,一只被击中的鸟掉了下来。
这个钢珠飞了至少20米的距离,居然还能把鸟的胸口贯穿,留下散弹状的洞口。
看得出来,这钢珠击中后还会爆裂成小钢珠,这子弹肯定是改装过的!
齐斌看到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拍着我的肩膀说:“我去,兴哥,你这枪法可以啊,都快赶上我爷爷了。”
我白了他一眼:“得了吧,和你爷爷肯定没法比,不过我以前跟朋友打过几回,所以熟悉一点。”
我总不能告诉他,我后世在靶场练过枪吧。
齐斌不服气,也打了一枪,结果没打着鸟,全打在树上了。
看到钢珠弹爆裂后产生的细小弹珠继续炸裂,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这子弹确实是特制的。
回家与告别玩闹了一会儿,我们回到后门,看到家里的大人们都围着嘉婕讨好,这个给糖,那个给牛奶,都希望嘉婕亲她们一下。
嘉婕却像个小公主一样,双手叉腰站在中央,嘴里嘟囔着:“我才不亲呢,你们都是坏蛋!”
我们和家里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准备离开。
出门前,我趁齐斌不注意,把书包里的零食全部清空,跟他说了一声我去趟厕所。
他和他的叔叔们正忙着客套,根本没在意我去干什么。
等我回来时,书包里已经多了一点凸起,但众人都没太在意。
锁上门,我们便一起离开了齐爷爷家。
小丫头今天可玩高兴了,回去这一路都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我把包放在我的右腿下方,不想让任何人注意到。
齐斌已然睡着了,我看着嘉婕欢快的样子,右手拿着包的手更紧了...
我的眼中,寒光犹如腊月的冰霜,愈发凛冽彻骨。
家破人亡的惨状在心头不断翻涌,偏激的念头如野草般疯狂滋生:就这么把你们送进监狱,实在太便宜你们了!血债必须血偿,我定要让你们为所作所为付出沉重的代价!
时针悄然指向九点,我们才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
屋内,父母坐在老旧的沙发上,一脸倦容。
他们没有像往常一样温书,而是打开了那台陈旧的黑白电视机,《射雕英雄传》的熟悉旋律在屋内悠悠回荡。
听到我们进门的声响,父母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喜与关切,急忙起身迎了过来。
他们的目光径直落在嘉婕身上,眼中满是慈爱,亲昵地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
我趁着这间隙,如同一只敏捷的猫,迅速闪身进了房间,动作麻利地将包里的鸟铳和十发钢珠弹一股脑塞到了床底,藏得严严实实。
陪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荧幕上黄日华饰演的郭靖正演绎着他的侠骨柔情,一招一式都仿佛带着江湖的豪迈与热血。
父母看得目不转睛,脸上的疲惫在剧情的吸引下渐渐消散,嘉婕也托着腮帮子,眼睛一眨不眨,完全沉浸在武侠世界中。
而我,心思却全然不在电视上,这具身体的孱弱让我隐隐不安,必须得尽快锻炼起来!
我和家里人说了一声,便下楼走向了大院。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围着院子慢跑起来。
突然,在门口,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我永生难忘的面孔——那个鹰钩鼻。正是绑走嘉婕的鹰钩鼻,他居然出现在我们大院里!?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脊背一阵发凉。
难道嘉婕的被掳,竟是有人蓄意安排?
一个惊人的想法瞬间在我脑海中浮现。
暗中跟踪我悄悄跟了上去,脚步轻得几乎听不到声音,想看看他究竟要去找谁。
没有想到,他居然来到了余主任的楼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在等着谁,我心中预感不妙,躲在附近的大树下,背靠树干,静静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心跳如鼓。
突然,楼道的灯亮起,昏黄的灯光映照出一个人影缓缓走下楼梯。
我屏住呼吸,冷冷地注视着前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不出所料,与他碰面的正是余主任。
这个天杀的余主任,他竟和这件事有关系!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余主任与鹰钩鼻的低声交谈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余主任下来后与鹰钩鼻握了握手。
轻声说道:“走,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前面的小公园,那里清净些。”
声音低沉而冷静,却让我心中一震。鹰钩鼻轻声应了一声“嗯”,便跟着他向前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大树背后躲着的我。
我紧紧盯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
尾随与窥探待他们与我拉开一段距离后,我才缓缓跟上,脚步轻得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
两人在小公园的凉亭中坐下,余主任递了一支烟给鹰钩鼻,帮他点上,自己也点燃了一根。
二人开始吞云吐雾,低声交谈起来,烟雾在夜空中弥漫。
我则趴在不远处的小花坛中,身体紧贴地面,丝毫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这个夜晚,似乎格外的冷。
余主任眉头拧成一个死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冷哼道:“那家人实在是冥顽不灵,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就按你说的办,把他们家搅个天翻地覆。原本我不过是想让他们把那套房腾出来,给我小舅子结婚用,谁能想到他们竟如此不识抬举。既然这样,就照你之前提议的,把他家那个小女孩卖了,彻底搞乱他们的生活!”
鹰钩鼻脸上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嘴角微微上扬,不屑地说道:“我早就跟你讲过,把他们家搅乱就行。当时我就觉得那小丫头能卖个好价钱,上个月不就跟你提过了吗?你那会儿还满口仁义道德,现在知道找我了?”
余主任干笑两声,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这不是当时想着能顺顺利利把房收过来嘛。哪晓得他们家那臭小子那么难对付,油盐不进。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别再等了。我给你多加三千块,事成之后,你卖你的人,我拿我的房子,各取所需,这总行了吧?”
说罢,他脸上露出一丝阴鸷的笑,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在这昏暗的夜色中,轻易的决定了我家的悲惨命运。
听到这些话,我只觉五雷轰顶,前世我家的房子一直没被收走,难道是父亲去寻找妹妹后,母亲一个人独自扛下了所有的压力吗?
想到母亲那时候鬓角的斑白,我的心口一阵剧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这下,我终于明白这个鹰钩鼻为什么会出现在妹妹的学校门口了。
余主任,你可真是自寻死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我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指节都泛白变形了,可我现在只能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夜深了,万籁俱寂,窗外的月光洒在窗台上,仿佛铺上了一层银霜。
我躺在床上,看着熟睡的嘉婕,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里全都是今晚听到的那些对话。
突然,一阵尿意袭来,我轻轻起身,蹑手蹑脚地拉开门。
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旁边父母的房间,此时里面竟然还亮着灯,隐隐约约传来他们的轻声细语。
我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屏住呼吸,靠在门上侧听着。
只听见母亲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地说道:“要不以后别再去卖血了吧,你要是累垮了,这个家可怎么办啊!”
话语中满是担忧与无奈。父亲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承载着生活的重压与无奈:“唉,我也不想啊。可借了一圈,亲戚都借遍了,连一千块都凑不齐。这不实在是没办法了吗,不然谁愿意去遭那个罪啊。”
听到这些,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心里像被无数根针扎着。
我知道此刻冲进去质问毫无意义,当务之急是要帮家里扭转这糟糕的局面,只有这样,父母才能安心的生活,不至于苍老得那么快。
回到房间的我,躺在床上。
一想到余主任今晚的谈话,我心中的恨意再次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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