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般将「讨好」的用意直言,倒是叫他有些意外。
过了一会,他好看的眉眼扬起,绽开笑颜。
那满眼的笑意为这秋色平添了许多盎然。
「郁姑娘,你可真有趣。我今日尚且还有事,改日再来寻你,听听你讨好我的用意。」
5、
我站在原地看马车驶离,定了定心神,准备离去。
转身间,却瞥见苏墨不知何时站在颂月楼外,正静静地看着我,眉头轻蹙,面色低沉。
我怔了怔,但很快收回目光。
紧了紧手上的提篮,提步欲走。
「晚心。」
苏墨急急地唤住了我。
我有些意外,脚步一顿。
倒是不知,此前两载对我避之不及的人,为何如今却要搭讪于我。
犹豫了两秒,还是回头望向他。
「这两载,你可安好?」他问。
闻言,我顿觉可笑。
这两载,我安好与否,他又岂会不知?
我想起我爹被流放的那个冬日,寒雨浠沥沥地下着。
我没有撑伞,流着泪追在流放的队伍后面。
我爹被官兵催着往前,直至我追不上了,他都未能停下脚步与我道别。
我站在城郊官道上,任凭雨水被寒风裹挟着打到身上,冰冷刺骨的寒意渗入骨髓。
我失魂落魄地走回城里时,却远远地看见苏墨一手拿着一些物件,一手撑着一把艳粉色的油纸伞。
伞下是满脸欢喜嘴上还不知正在说着什么的张梳云。
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架华贵的马车。
马车角上挂着一个木牌,上头书了个「张」字。
他们兴之所至,不愿坐马车,撑伞步行着闲逛。
而我。
即便全身湿尽,裙摆鞋袜被飞溅的泥水弄脏。
即便再疲惫不堪再狼狈至极。
也只能淋着雨一步一步走回陈大娘家。
那一刻,我便刻骨地明白了一件事。
从今往后。
再也没有人能为我撑伞。
再也没有马车能载我归家。
我得靠自己,一步步地好好走下去。
回到陈大娘家。
我因感染风寒发起了高烧,十余日后才得以从病榻上起身。
病愈后,我便收拾好身心,粗布麻衣,素面朝天,成了锦街小摊铺的一个商女。
这两载,我从泥泞中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