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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水暖曹明德邓义明完结版小说

曹明德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约莫快下午五点半。方子文去了春临苑。找房东商谈租房事宜,光明正大。郁芊芊也应承过,可以接她下班。沙盘边。郁芊芊正在接待一对中年夫妇,见方子文到来,跟客户说了声抱歉稍等,便迎了过去。“方大哥,我还要一会儿,不能准点下班,劳烦你多等等。”“没事!反正我这会儿也闲着,喝喝茶、吹吹空调挺好的。”再见方子文,郁芊芊竟感受到些许期盼喜悦,不禁心生慌意,毕竟,她是快结婚的人。将方子文领到水吧坐下,又取来一瓶冰红茶,“方大哥,你先坐会儿,我尽量快点。”方子文瞥向远处正交头接耳的中年夫妇,脱口吐槽,“饭点了才来看房,诚心买吗?”郁芊芊莞尔一笑。“他们早就来了,也看了好几套样板间,就是张夫人对户型还有些犹豫。毕竟是为女儿置办嫁妆,踌躇也能理解。况且,他...

主角:曹明德邓义明   更新:2025-03-11 18: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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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曹明德邓义明的女频言情小说《春江水暖曹明德邓义明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曹明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约莫快下午五点半。方子文去了春临苑。找房东商谈租房事宜,光明正大。郁芊芊也应承过,可以接她下班。沙盘边。郁芊芊正在接待一对中年夫妇,见方子文到来,跟客户说了声抱歉稍等,便迎了过去。“方大哥,我还要一会儿,不能准点下班,劳烦你多等等。”“没事!反正我这会儿也闲着,喝喝茶、吹吹空调挺好的。”再见方子文,郁芊芊竟感受到些许期盼喜悦,不禁心生慌意,毕竟,她是快结婚的人。将方子文领到水吧坐下,又取来一瓶冰红茶,“方大哥,你先坐会儿,我尽量快点。”方子文瞥向远处正交头接耳的中年夫妇,脱口吐槽,“饭点了才来看房,诚心买吗?”郁芊芊莞尔一笑。“他们早就来了,也看了好几套样板间,就是张夫人对户型还有些犹豫。毕竟是为女儿置办嫁妆,踌躇也能理解。况且,他...

《春江水暖曹明德邓义明完结版小说》精彩片段


约莫快下午五点半。

方子文去了春临苑。

找房东商谈租房事宜,光明正大。

郁芊芊也应承过,可以接她下班。

沙盘边。

郁芊芊正在接待一对中年夫妇,见方子文到来,跟客户说了声抱歉稍等,便迎了过去。

“方大哥,我还要一会儿,不能准点下班,劳烦你多等等。”

“没事!反正我这会儿也闲着,喝喝茶、吹吹空调挺好的。”

再见方子文,郁芊芊竟感受到些许期盼喜悦,不禁心生慌意,毕竟,她是快结婚的人。

将方子文领到水吧坐下,又取来一瓶冰红茶,“方大哥,你先坐会儿,我尽量快点。”

方子文瞥向远处正交头接耳的中年夫妇,脱口吐槽,“饭点了才来看房,诚心买吗?”

郁芊芊莞尔一笑。

“他们早就来了,也看了好几套样板间,就是张夫人对户型还有些犹豫。毕竟是为女儿置办嫁妆,踌躇也能理解。况且,他们要的是大平层,提成不少呢!”

如此善解人意、积极乐观,令方子文心动更甚。

“好的,你先去忙吧!”

“嗯。”

却见。

郁芊芊没走几步,似乎又想起什么,回头对他说道:“对了!昨晚你刚走,侯总就打我电话了。他回去得月楼没找到我,还挺着急的,昨晚那事怪不得他。”

这件事,为什么要刻意向方子文做个交代?连郁芊芊自己也说不清楚。

因为对方在意,不想让对方担心?或许,是她潜意识紧张对方的想法。

可惜!郁芊芊并没有直面这些微妙变化的勇气。

凝视心上人回到沙盘前忙碌讲解的身影,方子文哪会觉得闷,原来,女人认真专注的样子也那么令人着迷。

不多时。

似乎谈妥了,郁芊芊领着中年夫妇往洽谈区走去,小脸涌上兴奋和喜悦,还朝方子文俏皮地比了个剪刀手。

这一刻。

方子文生出恋爱错觉,还是如花束般纯洁美丽。

洽谈区比水吧要高档得多,被落地玻璃围起来,能看清里面的景象。

张夫人捂着肥臀朝更里间碎步疾行,应该是闹肚子,上洗手间去了。

郁芊芊冲好咖啡,安顿好张总,打印合同时才发现没纸了,便侧身蹲下,在储物柜的最底层取A4纸。

奈何纸箱卡得太紧,又使不上力气,只好改换成弯腰俯身的姿势,使得美臀高高撅起、双腿撑得笔直。

远处的方子文分明看到,张总竟然目不转睛地,色眯眯地盯着郁芊芊的臀腿大过眼瘾。

这还了得?他霍然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视线里,蹑手蹑脚的张总已快速来到郁芊芊身后,伸手抓住美臀捏了一把。

“畜生!”

方子文面色阴沉,火冒三丈,朝洽谈区跑去…



这边。

郁芊芊挨了记咸猪手,吓得惊叫弹起,转过身捂住被非礼的地方。

她俏脸怒红,羞愤难当。

偏偏。

对方是客户,不能得罪。

只好生生吞下屈辱,还要违心地报以微笑,礼请色狼回桌边就座。

生活就是如此无奈。

现实就是如此憋屈。

然而。

消极的态度,反倒助长了张总的气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酒店房卡,递到郁芊芊面前。

“三百多万的单子,提成不少吧?你总得报答我!”

直入主题、直言交易、直予侮辱。郁芊芊竭力按捺愤怒,正色道:“张总,请自重!”

张总丝毫没有退意,还想把房卡往郁芊芊手里硬塞。

“赶紧拿着呀,一会儿我老婆回来看见就不好了!”

岂料。

话音刚落。

身后传来一道略带愠怒的喝问,“你俩在干什么?”

啪嗒!

张总蓦地一惊,吓得亡魂皆冒,夫纲软了手也软,房卡便随之掉落地上。

“这是什么?”

张夫人刚通便,手脚灵活许多,上前捡起房卡一看,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贱人!”

她非但没数落自家老公存心不良,更无理辱骂,端起咖啡就往郁芊芊脸上泼。

滚烫的咖啡要是泼上面颊,极有可能烫伤破相,张夫人的阴毒狠辣可见一斑。

幸而。

方子文及时赶到,挡在郁芊芊身前。

又抬手护住面门,被泼得满身污渍。

“你护着她做什么?”

张夫人施暴不成,嚣张质问,“这狐狸精仗着几分姿色,大庭广众就敢勾引我老公,不给她点教训,以为有钱人那么好傍?”

颠倒黑白,歪曲是非。

说穿了!

自家老公是个什么货色,她怎会不知?不过是因嫉妒而迁怒,找个借口发泄罢了,当然,年轻漂亮的郁芊芊是最好的出气筒。

“你不要血口喷人!”

方子文顾不得污渍浸透的衬衣黏糊糊的,粘着难受,他剑眉猛沉,含怒对质,“我刚才都看见了,明明是你老公骚扰别人!”

“好笑!谁给你的勇气?敢诬陷我老公。”

张夫人满脸横肉努了努,挤出得意、鄙视和高高在上,“我们可是有钱人!有素质、有腔调,会看得上这些个瞅准机会就赶着出来卖的打工妹?”

“你说谁是出来卖的?”

方子文怒了,攥紧拳头。

张夫人摆起狗眼看人低的臭屁表情,指着郁芊芊羞辱,“你看她穿那骚样,这些烂货为了卖楼,只要勾勾指头,几个男人同时上,她都塞得下!”

“住口!”

啪!

方子文怒不可遏,大逼兜子拍在张夫人脸上。

本来,他打算克制的。毕竟与昨晚在得月楼不同,弄不好,可能会连累郁芊芊丢了工作,这也是郁芊芊隐忍的原因。

但咄咄逼人的侮辱,令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方大哥,你先走吧?这里我来处理。”身后的郁芊芊抱住他手臂,满脸担忧,生怕方子文因替她出头而惹祸上身。

方子文却反手握紧她,微微摇头,目光坚毅。

两个人,都想要保护对方。

郁芊芊顿觉被安全感呵护。

“混账!你竟敢打我?”被扇懵的张夫人缓过神来。

方子文霸气回怼,“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好哇!我算明白了,你俩一伙的!来人啊!都死哪儿去了?侯总呢?客人被打了,他不出来给个交代吗?”

不得不佩服张夫人的变脸绝活,刚刚还盛气凌人口口声声有素质,遇强则赖!转眼就高喉咙大嗓子撒起泼来。

这一喊。

售楼部驻店经理就藏不住了。

经理叫尹娜娜,姿容不错,却嫉妒郁芊芊肤白貌美大长腿,平时没少使绊子。

见郁芊芊被客人刁难,当然躲在一旁看好戏,而不是履行本职工作上前解围。

“哎呀!张夫人,是谁惹您生气啦?快消消气,您告诉我,我帮您处罚她!”

尹娜娜一上来就表明了立场。

张总窝囊软弱得不敢吱声,邪念却硬得不行,猥琐盯着尹娜娜的前凸后翘,暗忖:这个虽然差点,但应该好上手一些。

“尹经理,是他…”

“住嘴!”

郁芊芊想陈述前因后果,却被尹娜娜打断。她根本不敢为郁芊芊得罪客户,也不愿意那样做,“立刻向张夫人道歉!”

不问青红皂白。

只求趁机奚落!

郁芊芊不能忍了!再忍让,方子文为她做的就失去了意义,还会被沦为笑柄。

她不愿方子文也跟着受辱,大不了明天再找新工作。

“凭什么要我道歉?”郁芊芊终于硬气一回,“这里有监控,那就报警吧!”

报警?

岂不是给张总夫妇找麻烦?

尹娜娜蛮不讲理地威胁,“还敢顶嘴?不想干了?”

“不干就不干!”

“硬气?马上给我滚!”尹娜娜叉着腰,唾沫横飞。

方子文的眉头紧紧皱成了川字,这一幕多么似曾相识。就在前不久,他也是如此,被王磊无理取闹,被周平赐冤蒙羞。

有句话叫做:狗吃屎,狼吃肉。

社会的真实写照却是:人吃人!

不知从何时开始,人心不古,权力和金钱成了阶级的分界线。

哪怕只有芝麻绿豆大一点,也会让人疯狂欺压弱者找存在感。

眼前的张夫人和王磊何其相似。

而驻店经理也与周平如出一辙。

且听。

郁芊芊回怼尹娜娜的颐指气使,“我走不走,侯总还没发话,你说了算?”

尹娜娜则抱起膀子一脸嘚瑟,“客人就是上帝,侯总来了也是一个意见!”

“我什么意见?”

谁也没想到,侯小春本尊竟出现在洽谈区门口。

和郁芊芊处得好的同事见她被客户刁难欺辱,而尹娜娜身为经理却躲一旁幸灾乐祸,便着急忙慌跑去找侯小春帮忙。

他昨晚差点害郁芊芊出事,心怀愧疚,自然上心,便匆匆赶过来。却惊喜发现,想要找机会亲近的方子文居然也在。

昨夜一面之缘,印象十分深刻。

更是他决定要投资的政治明星。

虽然,侯小春有这个想法是被曹明德坑了,却不妨碍他未知真相前的热情。

只不过,方子文的脸色很冷很沉,竟然被人当面挑衅,在他的地盘受辱了。

这种事…

绝对不可以!


都知道官场乱。

有多乱?

永远超乎你想象!



邓义明若是泉下有知,他尸骨未寒,老婆就被人按在棺材上骑乘,怕是连棺材板都要压不住咯!
“帮你做事…是不是意味着将来会调去省纪委?”

“你还不够火候!”

哪知,宋君瑜轻飘飘一句就怼得方子文羞恼难当。

非要这么看不起吗?

又非要这么直接吗?

他对省纪委还是有兴趣,正如曾对海燕说的,只有跳出市住建局,才会有更好的发展。也抱着结交宋君瑜的期盼,但越这样,这句话的羞辱性就越强。

既然省纪委够火候,自己去查呀,还来找我做什么?

于是,方子文沉着脸冷冷道:“那就恕难从命了。”

债多不压身,反正已经得罪了市里的常委,再得罪个省上的副厅也无所谓。都是举手投足就能斩断自己仕途的大佬,两刀还是三刀,砍下来并无区别。

岂料。

宋君瑜却胸有成竹。

“你可没得选择!”

接下来,宋君瑜的阐述让方子文见识到黑寡妇的狠辣。

“唐啸雨和姜云生做了交易,现在是市高官要处理你,整个东江还有谁敢保你?”

“只要你能找到账本,我自然有能力助你复职。宋家威严,唐啸雨也得避让三分!”

这时,方子文终于意识到处境十分危险。

就算向曹明德妥协,对方也不敢再接纳。

怎么算,都被宋君瑜吃定了!故而抱怨不满,“还不得怪你们保密工作做得差。”

宋君瑜却回呛道:“我们的保密工作轮不到你来批评,消息是我找人放出去的。”

“什么?”

“早料到你没那么听话,我这人不喜讨价还价,当然要准备充分点。”

宋君瑜一脸理所当然,仿佛牺牲他人的不择手段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方子文整懵了!亏得他昨天还自以为宋君瑜心细,更暗暗感恩戴德了一番。

现在看,他不过是枚棋子,对方曾流露的欣赏也不过是认为棋子有用罢了。

瞬间。

悟透了两件事。

让他意兴阑珊。

一来,他已不知不觉被卷入东江高层的斗争中,赤裸裸暴露在权力风暴的旋涡中心,时刻都有被撕成碎片的危机。

也认清自己的位置,仅仅是枚任人拿捏利用的棋子,在政治斗争的棋盘上身不由己。这话虽妄自菲薄,却是事实。

顿时。

他由内心深处泛起无力感和落差感。

再看对方冰山美颜,好感荡然无存。

这女人太阴也太能坑人了!

黑寡妇之称简直实至名归。

就在他被逼无奈时…

手机铃响忽然大作。

拿起一看,是串座机号,222开头的号段属于市委市政府或家属大院。

“等等,先别接!”

宋君瑜忽然谨慎凝重的表情,以及突兀的惊呼,让方子文大感错愕。

“宋厅长连我接电话也管?还管不管私房钱?”

心态受挫的方子文反唇相讥,宋君瑜却在急促的铃声中软化了态度。

“你想来省纪委也不是没得商量,如果是孟知舟找你,别相信他!”

方子文诧异地低头看向来电号码,不禁疑惑:宋君瑜怎么知道电话来自市委?更确定是市委秘书长打来的?也太料事如神了吧?莫非,这女人隐瞒了什么关键信息。

又听,宋君瑜语速急促,不复方才的运筹帷幄。

“他一把年纪没啥机会了,只想利用你拉下姜云生,好自己上位延长政治寿命。但专职副书记屈居市高官之下,将来,迫于唐啸雨的压力,出卖你也无可厚非!”

相比劝诫,方子文更好奇来电内容。

竟能逼得高高在上的女王放低姿态?

便当着对方的面…

大大方方地接通。

“你好。”

“方子文?”

“你是?”

“我是孟知舟!”

果然,对方正是东江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东江官场最德高望重的儒将。

方子文瞥了眼宋君瑜,对着话筒说,“秘书长,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酒量如何?”

哈?

方子文惊得差点被口水呛到,还以为听错,忙问,“秘书长,我没听清。”

“我问你,酒量怎么样?”

啊这…千猜万猜,没猜到这位竟如此不走寻常路。

“白酒的话,一斤半吧。”

“没夸大?”

“对您老哪敢夸夸其谈?”

“也别谦虚,你应该和我差不多。那你平时喜欢吃什么?有需忌口的吗?”

方子文越来越揣摩不出这位大佬的风格和用意了。

清清嗓子答道,“糖醋排骨、板鸭、小炒肉,倒没什么需要特别忌口的。”

听筒里传来沙沙的笔触声,对方似乎在认真记录。

“那行!明天我休半天,中午十一点半来我家陪我喝一盅,也尝尝你阿姨的手艺。”

原来是邀约家宴。

才吃过一次鸿门宴的方子文不禁谨慎起来,小心翼翼问道:

“秘书长,如果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大可以在电话里说。”

却听。

孟知舟淡淡道:“事关你的未来,有些复杂,电话里不方便。怎么,嫌弃我这老头子?”

“没有没有!属下不胜荣幸。”

“那就说好了,忙你的去吧。”

孟知舟似乎忙中抽空,利索地挂断电话。

方子文则陷入沉思,对方用「未来」一词,而非处理结果,其深意令他捉摸不透。

“他说了什么?”

宋君瑜忙声询问,打断了方子文的思路。

方子文没回答,而是一副要告辞的不耐表情,“宋厅长,没别的事,就散了吧!”

说完。

扭头就走,明显是拒绝了宋君瑜的要求。

这可急坏了宋君瑜,这次大张旗鼓来东江,就为拿下姜云生。

可对方早已防守得滴水不漏,唯一希望便是疑似存在的账本。

贸然接触童家丽,又怕打草惊蛇而生变。

最好的办法,唯有利用方子文潜入搜查。

哪知…

“这狗屁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

到了此刻,宋君瑜仍没觉得自己态度欠妥,久居上位的她早已习惯颐指气使,只怪方子文不识好歹,小气又单纯。

她想追上去,奈何却放不下架子。

便遥遥朗声,希望能晓之以理,“方子文,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这潭浑水的危险会要你命!他们是会杀人的!”

一番关切之言令方子文脚步一滞。

心忖这女人还真是矛盾啊!并不坏,却不知为何会那么看低自己。当然,自己也不会舔着给她好脸色,该治得治!

他没转身,而是挥挥手继续前行。

“为什么?”

随之,身后又传来宋君瑜的喝问。

“因为,我不喜欢被人绑架,秘书长给了我该有的尊重!”

这句回答令宋君瑜娇躯猛震,终于意识到问题的根源所在。

其实,她对方子文还是挺赏识的。

但见到这张脸…

就会不由自主地生出苛责和怨念。

待方子文的身影渐渐消失,她滑开手机屏幕,呆呆看着桌面照片:年轻男女亲密凑在一起,幸福烂漫,笑得多甜。

女孩是她,正值青春韶华。

男的竟与方子文一模一样。

啪嗒!

眼泪滴落屏幕,“子扬,他和你一样很倔得让人讨厌呢!”



墓园外。

公交站。

方子文无意间被路边一株倔强生长的小草吸引,孤零零、瘦巴巴,仿佛看到自己当下的写照。

他蹲下身,捡起石子在小草周围摆放起来。

一颗代表市高官。

一颗是专职副书记。

再加上,省纪委地方监察厅副厅长,以及市委秘书长,四颗小石头放下后,总觉得缺了一角。

“对啊!保不齐市长大人也要来凑热闹!”

感慨着。

又摇头自嘲,被这么多大人物围着虎视眈眈,就算不久的将来会粉身碎骨,也算光宗耀祖了!

不!

他决不甘心做个任人宰割的棋子!要想不受制于人,主宰命运,就得跳出棋盘成为下棋的人!

蓦地。

霍然起身,几脚踢开小石子。

又登上回城的小巴,独留那株小草在风中倔强挺立。

下午。

闲来无事,便一鼓作气搬家。

没什么家具,都是些琐碎,也累得方子文气喘吁吁。

当他满头大汗,把最后那个装满书籍的沉重纸箱搬上楼时,郁芊芊也下班回来了。

“累坏了吧?快去洗澡,我做饭。”

这口吻,这默契,让方子文陶醉在居家生活的温馨中,美中不足是还没名正言顺。

不过。

都忘了叫人来修理热水器,方子文无奈地笑了笑,便轻车熟路去了郁芊芊的浴室。

一切都那么自然。

洗完澡,香喷喷的饭菜也新鲜出炉。

“先等等,我去楼下再抱箱啤酒。”

正当他兴致勃勃,想借酒精再创造一次机会时,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

“芊芊,我是阿姨!”

不好!

陈俊生他妈来了。上次洗澡撞儿子,这次撞他妈,和情敌一家都杠上了?

最意外还是郁芊芊的反应,仿佛真在偷情,满脸惊慌地把方子文拉进了卧室。

“先藏衣柜里避避吧!他妈比他还蛮横,就怕给你唱大花脸,我会支走她。”

哪曾想,陈俊生的母亲刚进门就嚷嚷着,“芊芊,俊生昨天惹你生气了吧?”

“他知错了,又面浅,就叫我来陪你,也说说好话,今晚在你这里住下了!”

我嘞个去!

傻眼了吧?


侯小春噙着一脸笑意站在门口。

倒是两手空空,没带什么礼物。

“老弟,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侯大哥?稀客呀,快请进!”



侯小春是从郁芊芊那里打听到,方子文已经搬来这里。上次再见如故,却听方子文自揭难处,着实让他的热情规划被泼了冷水。

他不是目光短浅之人,投资权柄若真那么容易,就不会有吕不韦奇货可居的惊绝典故了。况且,方子文给他的印象确实很不错。

否则。

两人以兄弟相称时,他也不会直言警诫。

得知郁芊芊的心事后,更不会撮合鼓励。

俗话说,人有三起三落。

闻谈吐,知才情。

观举止,识心性。

方子文的磊落耿直和沉稳应变,未来在官场必然会有番作为。

只是,还欠缺一个机会。

而机会是老天爷赏的,谁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什么时候来。

想通这些,侯小春决定赌一把。今早便致电郁芊芊,好提前问问方子文的近况,却得知,方子文明天就要下乡了。

这个时候下乡?

侯小春不知内情,误以为是曹明德在打压。异人有难、雪中送炭,情谊才能更深厚,为此,便匆匆赶来抓住机会。

方子文仍旧亲切地唤他作大哥,态度并无变化。

侯小春心口一松,微笑着入座饮茶,嘘寒问暖。

“老弟,此去九川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大哥,一定在你出发前准备好。”

“侯大哥客气了,我是去乡镇调研,那边有人接待,吃穿用度也有人安排。”

闻言。

侯小春拿出枚沃尔沃的车钥匙,递到了方子文面前。

“让4S店刚送过来的,一会儿我陪你去上户吧。出门在外,有个代步的工具会方便许多。”

好家伙!

一来就送车。

不愧是东江地产大佬,真豪气!

但方子文却不能收,也不敢收。

“大哥,你这样…嗐!会害了我的,道理你懂的!”

“你刚叫我什么?”

“大哥呀。”

“当大哥的给弟弟买辆车,哪个纪委能乱嚼舌根?”

这话说得…方子文感受到盛情难却,却不能却之不恭,只能拒绝。

“可是…”

“你又可是什么,没驾照呀?那我给你配个司机。”

“驾照我有,但这车是万万不能收,我得讲原则!”

侯小春见他态度如此坚决,便故作委屈地沉吟起来。

“亏我还纠结半天,便宜的配不上你,太贵的又显招摇。这辆S60正好价位适中,低调内敛、性能安全,还为自己的机智得意了好一阵呢。”

“侯大哥,咋这么像是广告词呢?”

“店都是我开的。”

“牛掰!”

方子文竖起大拇指,心叹侯小春果真财力雄厚惊人。

“这样吧!上我的户,我再借你开。往后,保养、年检都有专人对接,也不劳你分心麻烦。”

“侯大哥,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我现在的情况却…”

“你等等!”

侯小春打断方子文的推辞,郑重道:“以前,确实是图你背景;现在,则是看重你这个人!”

这番推心置腹,令方子文微微动容。

既然话都说开了,他也索性坦荡些。

“车不能收,这是原则。借嘛,以后再说,这趟下乡用不上。但我可以保证,将来需要大哥帮忙的时候,一定不藏着掖着,第一时间找你!”

“当真?”

“嗐!这种事我还能忽悠你不成?”

听到这番话,侯小春也终于吃到想要的定心丸,起身道:“快到中午了,咱哥俩喝几杯去,顺便给你饯行。”

“侯大哥,你等等!”

方子文却从卧室里拿出两饼普洱茶饼,357克一饼,昨天从孟知舟家带回来四饼,送给侯小春就用掉了一半。

送礼不送单嘛!

“五年昔归?顶级货!你出手可真大方啊!”

侯小春隔着包装纸闻了闻,就已经满脸陶醉。

方子文微笑道:“上次听大哥说,收藏有普洱,想来大哥是茶道中人,宝剑配英雄,正合适。”

“哎!你说闹这半天…”侯小春摇摇头,无奈道:“送车没送掉,反从你这里薅走两饼好茶。”

随之。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有趣,便爽朗大笑起来。



一品轩。

专注川派海鲜的老字号酒楼。

方子文叫来了皇甫正,侯小春得知对方正是甲乙堂唯一的血脉后,惊讶和尊敬溢于言表。

两位同样是深谙商道的翘楚。

年龄差距不大。

自然聊得投机。

趁着皇甫正去洗手间的空档,侯小春凑到方子文耳边低声道:“老弟,你可捡到宝了!”

“大哥指的是药方?”

“对!价值连城呐。”

“这…我倒没想太多,倒是想请大哥帮皇甫兄谋个差事。”

面对如此简单的请求,侯小春却摇起头来,认为此举不妥。

“皇甫正虽然落魄,但我能看出,那股曾经叱咤商界风光过的傲气还在。应该说,那是与生俱来的,是个人物啊!又怎么可以让他屈居人下呢?”

侯小春对皇甫正的评价很高,“就怕他误以为是同情施舍,反而会摧垮他才建立起来的信心。这样,等你回来,只要他有方案,我就出钱投资。”

方子文听得惊喜又惊讶。

果然!

姜还是老的辣,看问题也更深入,识人也更准确。

那句等他回来,目的相当明确,要他也分一杯羹。

两饼普洱换来这个承诺。

超值!

方子文曾幻想过,暗地里培养商业团队,好在经济上支持他未来的仕途。

设身处地,却是很遥远的梦。哪曾想,这个梦竟然现在就隐约呈现雏形。



午餐结束。

方子文安顿好皇甫正,又去了趟市委大院。临行在即,多听听老师的教导,对后面的行动绝对大有帮助。

翌日。

清早。

方子文给郁芊芊发了条短信,却享受不到爱人惜别的温存,朝对面紧闭的房门望几眼,便背起包出发了。

稍后。

皇甫正搬来一把椅子,顶住打开的房门,也不知从哪里找到几本近些年的商圈杂志,端端坐下看了起来。

他既然答应了方子文,就一定要做好。

也明白,方子文志不在房,而在房东。

生怕错过郁芊芊回来,还是守在楼道上最稳妥。这些精通商道的人才,处理事情的方法往往简单又朴实。

果不其然。

约莫半个小时后,郁芊芊气喘吁吁地跑上楼来。

她是来送别方子文的,却因手机没电而错过了。

瞥见坐在门口的皇甫正,郁芊芊心想,这就是情郎的朋友兼室友吧?

正要上前打招呼。

皇甫正却猛然站了起来,浑身微微颤抖着,目光里尽是惊讶和激动。

貌似疯癫的话语,更加教人匪夷所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您还活着?”



九川县。

东江市辖三区六县中,唯一的贫困县,排名最末。

虽然也是全市面积最大的县,乡镇和人口却最少。

县内全境皆山,植被茂盛。

河流盘错,矿产资源丰富。

交通却不是很方便,这就造成招商引资难、旅游开发难等阻碍发展的窘境。

明明有得天独厚的物产资源,以及少数民族文化的加持,却只能望山兴叹。

方子文此行的第一站,是峰回镇的长青村。

该镇有个副镇长叫苏俊,分管农业和水利。

五年前,他是专职副书记姜云生的秘书,却忽然被下放到峰回镇,原因至今无人知晓。

常委秘书至少能提个副县长,如此安排,显然是惹得老板不高兴,发配偏远以示惩戒。

这一发配,就是整整五年。

出走是副科,而今亦如是。

苏俊在副镇长的位置上没挪过窝,明眼人一看就知,他被姜云生抛弃了,仕途也就到此,很难再晋升。

出发前,孟知舟分析过,苏俊多半是得罪了姜云生,却握着秘密,才会给他个养老的位置,以求平衡。

如此看,苏俊定然已积怨多年,这是策反他的优势所在。

但考虑到姜云生权势滔天,贸然反抗连副镇长都没得当。

所以,苏俊不得不在峰回镇窝到今天。习惯了妥协,就会变成安于现状的废物,这是策反的最大阻碍。

“哎!边走边看吧!”

方子文乘坐区县客车,在峰回镇下了车,又顺着手机导航步行两公里,找到了长青村老支书牟洪喜的家。

他的组织关系已秘密转到了市委,市委办公室也联系好,往后的一个月,就将在此暂住,开展实地调研。

当然,这只是个幌子。

两层青瓦小楼的院外,方子文叫了几声门,无人应答。

大铁门没锁,好在也没养狗,便打算进去再继续喊门。

哪曾想。

刚到小楼前,就听见屋里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紧接着是一阵叮呤咣啷,貌似什么东西被打翻,还有女人持续的痛呼。

心头一紧,也顾不得登门礼仪,推开堂屋门,顺着动静找了过去,却是找到间水雾氤氲的浴室,以及躺在地上的女人。

一丝不挂!

很美。

胜雪的肌肤是方子文见过最白的。

汹涌的波涛,也是他见过最大的。


“当然有意见了!”

医保局是人社局直属单位,医保局长为副处级。他自然知道市委督查室有多可怕,却受不了区区正科对医保审查工作的问责,不就是明明白白训斥他办事不力嘛!

这是典型的屁股决定脑袋。

考虑问题永远从官僚思维出发,总是不肯正视自己的失职不作为。被局长的名头蒙蔽了双眼,胆子倒是因为权力大了起来,眼界却随着自身利益变得越来越狭隘。

这一顶撞,可吓坏了魏刚。

“老易,快坐下!方主任愿意和我们讨论,就是来解决问题的,不要制造无谓的矛盾。”

见这名姓易的医保局长仍旧满脸不服,方子文摆摆手,“无妨!他有意见,我就解惑。”

他顿了顿。

看向对方。

“易局长,是吧?看来,你对党务工作有很大误解。党务不是开会务虚,得建立在日常业务的进退得失、优劣利弊种种细节上。只有这样,才能让党的指导方向不断往更加正确和进步的路子上修正!”

魏刚听得心头暗骂,这是有多傻?送到对方的枪口上,让人家上纲上线。

却听,方子文冷声道:“作为医保局长,不愿拨乱反正,还不如回避。”

接着,向李琪琪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会意。

“魏局长,督查室的车还挡在大厅门口,不会给贵局添麻烦吧?”

魏刚登时纳闷,这位女钦差为何会有此一问?

却是小心翼翼地赔笑道:“没事,不麻烦!”

“还是不妥!”李琪琪一脸认真道:“我怕挡了办事群众的路。”

说完。

她把车钥匙推到医保局长的桌前,“易局长,既然这里没你的事了,劳烦帮我挪挪车吧。”

“什么?你敢!”

医保局长真怒了!

在方子文跟前吃了亏不说,小小科员、一介女流,竟也敢把他当作代客泊车的服务生使唤。

魏刚再次刷新对方子文的评价:狠人!

他拉住吹胡子瞪眼就要原地暴走的医保局长,附耳小声劝说,“老易,去吧!去了还能赔不是,不去就真完啦!”

医保局长这才被提醒,脸色由红发黑、由黑转白,权衡了好一阵利害关系,终究还是抓起钥匙,垂头丧气地离开。

谁叫他吃饱了撑的,胆敢冲撞钦差呢?

剩下的人社局领导面面相觑,见识到这位督查室主任是真不能忤逆分毫。无奈,对方指哪儿,就配合打哪儿吧。

方子文要的就是这效果,索性站起身,铿锵道:“纸上谈兵永远解决不了问题,还是用实际行动回答群众吧!”

魏刚知道,这是要逼迫人社局对市人民医院搞突袭了。

连忙低眉顺眼地邀约,“快中午了,吃过饭再去吧。”

方子文却说,“医院也开饭,咱们现在去,如果他们该吃吃,而不是忙着销毁证据以应付我们的检查,就说明易局长并未与他们沆瀣一气。我对易局长还是有信心的,魏局长难道不想为他证明清白?”

“啊这…我马上安排,即刻出发。”

别说魏刚招架不住,连督查室一众人也惊艳方子文的手段和水平。

把人社局的局长们架在火上烤,如同操纵扯线木偶,还环环相扣。

方子文对下属们的表现很满意,彭大兴的强势回归,又或李琪琪的杀鸡儆猴,似乎都与他有种天生般的默契。

下楼的空档,几位局长已着急忙慌拉上人马紧急加班。魏刚还特意打电话嘱咐医保局长,叫他最好老实待着。

大厅门口。

魏刚见面包车有空座,便示意他的司机开车跟上,自己则钻进面包车,觍着脸坐到张德发邻座。

不同的场合适合说不同的话,他希望套套近乎能化解人社局的危机,也顺带为医保局长求求情。

可越是这样,方子文就越门清,这个魏刚绝对不干净!

倒是不用死整,只要对方落教肯配合,敲打敲打便好。



东江市人民医院。

鸡飞狗跳,热闹!

督查室一众人分别监督人社局的几支队伍,对缴费窗口、门诊大厅,以及财务室进行了突击检查。

张德发则领着一队人对患者做走访,从门诊大厅到住院部,务必把所有涉嫌违规的事都详实记录。

至于方子文,在魏刚的陪同下,被院长周长林请到了办公室。

周长林很费解,人社局那笔钱没少给,据说魏刚还占着大头。

怎么说检查就检查?招呼也不提前打。

而且,还带来这么个年轻的市委领导?

魏刚有苦难言,找机会在周长林耳边轻吐了三个字:是位爷!这位同样高居正处的院长蓦地一惊,什么都明白过来,终于正视起方子文,不敢再小觑。

少顷。

业务副院长付忠脑壳很疼。得知人社局突击检查,骂骂咧咧地放下碗筷,从食堂赶过来,却是分身乏术,顾着东就顾不了西,颇有些八面埋伏的焦急。

忽然。

他接到周长林的电话,“马上来我办公室!”

“院长,我这边…”

周长林却不等他说完,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院长办公室。

方子文望着正墙上的字画:“行医济世,如沐春风。从古来行医济世穷、仁者悬壶沐春风这句话里剪辑下来的吧?”

“方主任博学多才!”

“周院长,行医穷这个说法恐怕早就过时了呀。放眼当下,就算安安分分、恪守医德,医生也属于高收入的群体。”

敲打的意味就很浓了。

周长林心知肚明,这样查绝对要查出问题。他很想求一声高抬贵手,却等同不打自招,着实进退维谷、犹豫不决。

方子文见他坐立不安、欲言又止,便说,“我也有个八个字,眼下送给周院长倒是应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周长林听得心头一震。

这是对方在暗示立场。

有则改之是警告,警告他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对应之前那句安安分分、恪守医德。

无则加勉则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调查的证据到手,却要先放他一马,给他次机会。

魏刚也听出话里的深意,不由得和周长林对视一眼,互相肯定后,都暗暗松了口气。

又见。

方子文面色猛沉,毋庸置疑道:“至于付忠,随意驱赶病患,毫无医德;还与异邦勾结,道德沦丧。这样的人,留在医院终究是颗毁掉整锅汤的老鼠屎,绝不能放过!”

周长林和魏刚皆是心头一颤,恍悟原来如此。

想来是付忠得罪了方子文。绕这么大个圈,就是为对付付忠,剪除他所有的依仗,反过来变成令他万劫不复的压力。更是逼院方亲手制裁,否则,只余给付忠陪葬一途。

你死,还是他亡?这是道非常浅显的选择题。

周长林心叹一声,表了态:“方主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代表医院谢谢您大人有大量。”

“我先出去看看情况。”魏刚则直接起身,接下来可能涉及到方子文的私事,最好还是回避。

也服气方子文手段非常了得。

于公于私,两手抓、两手硬。

魏刚离开不久。

付忠就过来了。

进门一看,居然是昨天胆敢顶撞他的草根正坐在沙发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以为方子文是为昨天的事告状来了,正焦头烂额,也不看氛围,破口就骂。

“我道是谁呢,还跑来找周院长?告诉你,找谁都没用!只会自取其辱。今天就是耶稣来了,你朋友也得给我走人,我说的!还有你,少他妈在我眼前晃,立马滚蛋!”

一通犀利的连珠炮,倒是让周长林惊慌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也理解方子文为何这么恨付忠,换作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混账!注意你的言行!”

周长林怒喝道:“这位是市委督查室的方主任!”

“什么?你说他是…谁?”

嗡!

付忠连脑袋瓜都懵了。

那不是底层草根吗?就算认识侯小春,也不过是条抱大腿的草根,怎么就成市委领导了?

完了!

付忠脑子乱成一锅粥。

唯一清醒的认知是:自己不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还捅了大娄子,给医院招惹来祸事。

“院长,我没听错吧?”

“哼!”

周长林清楚,决断的时候到了,冷哼道:“付忠,你品格败坏、德不配位。我代表院办和党组宣布,就地解除你的一切职务,并报请卫生局,终身取缔你的行医资格!”

“院长!我,他,你…”

这番打击,教付忠如何能承受?反转来得如此猛烈,刚才有多不可一世,现在就有多语无伦次。

周长林见方子文一直冷着脸没吭声,又念在付忠亦师亦友,曾对他多有指导,便想要试着求情。

“你什么你,不想马上滚,就赶紧向方主任认错,跪下!”

扑通!

周长林的话,成了付忠的救命稻草,急得顺势就跪了下去。

恰时。

方子文开口了。

嘴角浮起玩味。

“不是连耶稣都收拾不了你吗?昨天,朋友问我为什么不当即处理你,知道我怎么回答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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