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娘家后,我跟着爹从头学起经商之道,慢慢接手家中商铺。
从前跟任哲时,我眼里只有如何讨好他,如何操持家务。
如今我才明白,天地广阔,我何必困于一个男人身旁。
任哲已是过往云烟。
我不想在他身上再费半点心思。
谁知七日之后的清晨,任哲竟拦在我和爹的马车前。
他蓬头垢面,喊道:“瑶儿,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你见我一面!”
“不见到你,我绝不离开!”
爹气得攥紧拳头,就要下去教训他。
我拉住爹,摇摇头。
“爹,不必理他,这种人越搭理,他越觉得自己还有纠缠的余地。”
“最好的法子,就是晾着他。”
我转头对车夫说:“别管他,直接走。”
果不其然,前一刻还信誓旦旦的任哲。
下一刻见马蹄扬起,飞快闪到一边。
我冷笑一声。
他对我的爱,能到为见我一面赴死的地步吗?
笑话!
他却不死心,天天来拦车。
见拦不住,就跑到我家商馆门口堵人。
最后被护院按在地上,他还仰着头喊我的名字。
我头一次觉得,任哲竟如此烦人。
见我走近,他眼里燃起希望。
“瑶儿,你肯听我解释了吗?”
爹严肃警告我:“你要敢回头,我就不认你这女儿!”
我笑着安慰爹:“放心吧爹,我从前是眼瞎,如今脑子可没坏。”
“他太扰人,我只是想让他彻底滚远。”
我带他进了商馆的偏厅。
怕他又在大庭广众下胡言乱语,坏我名声。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觉得咱们还有话可讲。”
任哲堆起一脸讨好的笑。
“瑶儿,我一直想跟你解释清楚!”
“婉儿是我们几个的青梅,小时候我们发过誓,只护她一人。”
“可后来我娶了你,心里愧疚,才总偏着她。”
“但我现在明白了,我爱的是你,早就没她的位置了!”
“你知道吗?
验胎结果出来,是我的骨肉!”
“你不知我有多欢喜,我才发现我一直想要咱们的孩子。”
“想到你可能怀了别人的,我嫉妒得要发疯——”我冷声打断他:“那还不是你一手造成的?”
“你记性可真好,能把这事美化成这样。”
“是你亲手把我送到那两个男人床上,我还得谢你赏我个孩子?”
“任哲,我朱瑶不欠你!”
他眼神闪烁,低声道:“是我错了,瑶儿,都是我不好。”
他忽然眼放精光,像邀功般说。
“我已把柳婉儿送进大牢了!”
“是她把画卷送去花灯会的,我没护着她,她正受罚呢!”
“这还不能证明我爱你不爱她吗?
不能证明我真心悔改吗?!”
我冷笑一声,直视他的眼睛。
“那你怎还好端端坐在这跟我说话?”
他一愣:“什么?”
“你给我下迷药,找人毁我清白,还画我羞辱的罪魁祸首。”
“怎不在牢里好好反省?”
我声音渐高,步步逼近。
“你悔得这么真诚,该让我在牢里探你才对吧!”
任哲被我逼得跌坐在地。
半晌说不出话。
“毁我人生时,你下手多利索,轮到自己,就舍不得了?”
他嘴唇发抖:“不是的,是我爹娘硬把我捞出来的…”我大笑,拍手嘲讽。
“好啊,我竟不知任大郎君这么孝顺?”
“你爹娘让你对我好些,让你别总惦记柳婉儿时,你怎么不听?”
他不愿面对的,我偏要撕开给他看。
他抱头痛哭:“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我拍拍衣襟,俯视他。
“侵犯他人清白,伙同他人施暴,私购迷药,该判几年?”
他呆呆答道:“十年到二十年。”
我蹲下,轻拍他的脸。
“这不就知道了?
我原谅你的法子,滚吧。”
任哲几乎是爬着逃出偏厅。
爹望向他离开的方向,问:“他怎么了?”
我朝爹眨眨眼,狡黠一笑。
“被你女儿吓跑了!”
次日,任氏的消息满城皆知。
任父任母费尽心思压下的风声。
被任哲一夜间捅破。
他离开商馆后,直奔官府。
嘴里反复喊着自己的罪行。
“抓我吧,快抓我,我卖妻取乐,私购迷药,我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