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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超强的林晚林春桃无删减全文

嗷三鸣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自远处赶来的周和刚一站定,听到的就是林晚林这颇为不要脸的话,那一贯挂着温和笑意的脸微不可见地变了神色,转而又堆上担忧的神色迎上前。“道长没有伤着吧。”周和说完,就转头对着身边的小厮急着道:“用完晚膳就让你告知护院,晚上都仔细些,这幸好是隔壁的屋子,若是道长的屋子走水,我看你们几个人的脑袋够赔。”“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身旁的小厮快速跪倒在地,膝盖与地面石板碰撞的声音让林晚林咬了咬牙根,只觉得“咚”的一声带着自己的膝盖都隐隐作痛。“老爷,实在是今晚起风,才将巡夜人手上的灯笼吹跑了。”小厮说完,用膝盖为支撑点转了半圈,朝着林晚林砰砰磕头,“惊扰道长,求道长恕罪啊。”那结结实实的两声,听得林晚林借着整理被风吹散的额前碎发的动作悄悄摸了摸...

主角:林晚林春桃   更新:2025-01-23 17: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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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晚林春桃的其他类型小说《女主她超强的林晚林春桃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嗷三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自远处赶来的周和刚一站定,听到的就是林晚林这颇为不要脸的话,那一贯挂着温和笑意的脸微不可见地变了神色,转而又堆上担忧的神色迎上前。“道长没有伤着吧。”周和说完,就转头对着身边的小厮急着道:“用完晚膳就让你告知护院,晚上都仔细些,这幸好是隔壁的屋子,若是道长的屋子走水,我看你们几个人的脑袋够赔。”“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身旁的小厮快速跪倒在地,膝盖与地面石板碰撞的声音让林晚林咬了咬牙根,只觉得“咚”的一声带着自己的膝盖都隐隐作痛。“老爷,实在是今晚起风,才将巡夜人手上的灯笼吹跑了。”小厮说完,用膝盖为支撑点转了半圈,朝着林晚林砰砰磕头,“惊扰道长,求道长恕罪啊。”那结结实实的两声,听得林晚林借着整理被风吹散的额前碎发的动作悄悄摸了摸...

《女主她超强的林晚林春桃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自远处赶来的周和刚一站定,听到的就是林晚林这颇为不要脸的话,那一贯挂着温和笑意的脸微不可见地变了神色,转而又堆上担忧的神色迎上前。
“道长没有伤着吧。”周和说完,就转头对着身边的小厮急着道:“用完晚膳就让你告知护院,晚上都仔细些,这幸好是隔壁的屋子,若是道长的屋子走水,我看你们几个人的脑袋够赔。”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身旁的小厮快速跪倒在地,膝盖与地面石板碰撞的声音让林晚林咬了咬牙根,只觉得“咚”的一声带着自己的膝盖都隐隐作痛。
“老爷,实在是今晚起风,才将巡夜人手上的灯笼吹跑了。”小厮说完,用膝盖为支撑点转了半圈,朝着林晚林砰砰磕头,“惊扰道长,求道长恕罪啊。”
那结结实实的两声,听得林晚林借着整理被风吹散的额前碎发的动作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谁说山下的人是老虎,明明都是石头精。
林晚林对着小厮挥了挥手,“本少爷又没事,起来吧起来吧,磕得咚咚响的。”
“什么咚咚响?”
林晚林话音一落,就听到不远处的另外一个男声,几人抬头看去,原是易轻朝。
一受到众人的目光,易轻朝有些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住,连指尖陷入掌心也不自知。他本就不擅长在人前说话,更别提成为众人目光中心了,此时紧张得恨不得转头就跑,但自己是要成为道门之光的人,自己跑了,道门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众人都当作一个个刚从土里挖出来的土豆,回忆着林晚林提前交代好自己的事,语气有点硬地看着大家开口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那小厮磕头的动作一顿,自己是一天都在老爷身边的,更何况做下人的本就对主子的情绪转变都要十分敏锐,所以易轻朝有些生硬的话,在他听来就是生气了。
小厮悄悄抬眼看向自家老爷并不作声,而周和也被易轻朝的态度惊了一下,这位易道长一直是那副看不出喜怒的样子,这会竟然如此明确表达出不满。
周和拱了一手道:“下人做事不仔细,让隔壁屋子走水了,周某正在让他们收拾,两位道长的住处虽未受牵连,但想来也不合适休息了,周某已然让下人去收拾新的房间,还得辛苦二位道长取出行李。”
易轻朝右手置于身前,左手顺势垂下,食指与拇指在袖中悄悄摩擦了几下,掩藏住内心与外人对话的紧张感,微微点了点头。
“我没什么好收拾的,林道弟请自便。”
林晚林听到“林道弟”三字,眉头忍不住跳动,一脸惊愕地看向易轻朝,那嘴动了动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随后一甩袖子进了屋内。
仗着屋外人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林晚林龇了龇牙,好他个易轻朝,敢趁机占自己便宜。道门中常称比自己小的人为“道弟”,但自己明明比易轻朝大上四个月,要不是还需做戏给外人看,自己非得让易轻朝知道自己的厉害。
将床上装有衣物的小包袱拿起,转身时林晚林仍冷着张脸,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易轻朝,随后看向周和时稍微缓了缓神色,可语气听起来还是在气中。
“我们今晚住得最好离得远点,我这个林道弟哪配得上跟我们易道长住在一块。”
在“林道弟”三字上咬重了音。
听到林晚林的话,易轻朝哪怕没有把余光分给林晚林,也猜得到人背过身子时的表情,心里暗笑着摇了摇头。
不愧是他道门之光的挚友,哪怕心里不服气,但依然会配合着。
周和有些无措地看了看易轻朝,又看了看林晚林,才叹了一口气,让地上的小厮起来。
“你去让他们只收一间屋子出来,再带些人去东院收拾一间客房吧。”安排完小厮,周和朝着易轻朝开口道:“东院那处安静,易道长兴许喜欢,只是东院再过去些就是内院,都是妇人女眷的住处,还望易道长莫要像先前那样四处行走。”
易轻朝闻言颔首,“我方才在府内探查过了,今夜不会再出来,劳烦周老爷。”
这话似是对着周和解释为什么自己不在屋中,也顺势应了不会在夜间闲逛,周和了然地点了点头,看屋子火烟已全部扑灭,才挥手让众人各自回去忙活,随手点了个小厮领易轻朝去东院,自己则领着林晚林去另外一间客房。
跟随小厮走上去东院的路,易轻朝装作无意地左右看去,然后朝着小厮问道:“东院离林道弟的住处很远吗。”
小厮原是弯腰低头引路,听到道长提问也不敢抬头,微抬了嗓音回话:“林道长住的客房在外院,从您住的东院走过去,约莫要一盏茶的功夫。”
易轻朝回忆着林晚林先前给自己做的演示,照葫芦画瓢地叹了口气,说道:“我这道弟被家里惯坏了,我本次下山答应林道叔会好好照顾他,如今分住两地,还望府中一切安好。”
这倒不全是演戏,毕竟家中的老头都过上了养花养草的老年生活,此次入俗世虽然是自己主动提出的,但林叔的确在出门时嘱托自己好好照顾林晚林。
虽然这个照顾可能是…在林晚林因为那张嘴被人揍的时候,记得带他逃。
不过不知林晚林是不是想要营造道门正义弟子的形象,这几日意外地将嘴管得极好。
想到林晚林从前的做派,易轻朝不由得叹了口气。
那小厮不知道易轻朝心里的弯弯绕绕,只知道这个道长说了话后,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一下怕得连仪态都顾不上,猛地停下脚步抬头看人,壮着胆子问道:“敢问道长,这周府…真的有危险吗?”想起话本里那些妖怪都要吃人的心脏,小厮原地打了个寒颤:“那些妖怪要是吃我们怎么办?”
小厮左一句右一句的听得易轻朝心烦,他实在是不擅长与人对话,此时甚至在思考是不是应该和林晚林换一换屋子,但看着小厮面容惊恐就差哭出来了,还是干巴巴的应了句:“关好门窗就好。”见人张嘴似还要说些什么,连忙又补了句:“少说话,省得被听见。”
小厮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吓得连着脚步都放轻了,微低着脑袋一路极为安静的带着带着易轻朝去了北院的客房。
一路无话,只有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对于前言,傅桉表情毫无变化,自己又不是才活了十几年的闺阁女儿,听不得一点混话。
她,傅桉,可是死了七百多年的女鬼啊。
更何况从前的道门,可不像现在这般各家修行,家族之间还算和睦相处,那可是刀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一条路,别说是混话,就连邪门功法也见过不少。
直到听到林晚林后半句,傅桉才有些好笑地挑了挑眉头,“想知道白霜和周和的关系,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面对两人的表情,傅桉又接着道:“如果孩子是周和的,说不定他今晚就会亲自去看看白霜。”
傅桉是鬼,轻易就能看到白霜腹中的孩子与周和之间连着血线,俗世间常说血脉相连,便是如此。
忍着诅咒带来的血肉剥离的痛苦,也要孕育自己的子嗣。
周和这个人,远比三人想的还要能忍。
这样的性子,倒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
傅桉倏然嗤笑了一声,随后抬起右手,指尖浓厚的鬼气萦绕,随后鬼气缓缓落于地面,几个眨眼的功夫,鬼气便如同捏泥俑般化作三人的身形,连带傅桉头上的帏帽都一起幻化出来了。
傅桉看着鬼气化作的人偶,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身子凑近易轻朝,在他的衣领上捏起一根头发放在左边第一个黑气化作的人偶头上。
只见黑光一闪,那人偶扭了扭胳膊,确定肢体可以自由行动后眨了眨眼,表情在下一瞬变成和易轻朝此时一样的正经表情,唇角没有半点上扬的弧度。
林晚林有些惊奇地围着人偶转了两圈,仔细地看了又看,就连人偶的衣角都没有放过。
“真是神了,连衣服的纹样都做得一模一样,我也会使傀儡术,但并不如你逼真,老大教教我吧~”
傅桉闻言挑了挑眉,林晚林上一次叫自己老大,还是因为天味仙酒楼中画的金光符咒,明明心里对自己诸多防备,却能为了一些术法低头,道门这一代的子弟…真是一个比一个有趣。
傅桉并未接话,而是从林晚林的衣领上也拿起一根发丝放在中间的人偶上,黑光一闪,那人偶的五官立马生动起来,挂着与林晚林一般的娇矜。
这下,连易轻朝都忍不住凑近观察起了人偶,他从小就将自己视为道门之光,虽修行方面更专注自家道法,也会看些百家杂谈,可好友林晚林却是学百家之长,各家道法不说十成十,那也是能使十之七八。
易轻朝曾见过林晚林施展傀儡术,但做不到如同傅桉所做的人偶这般,能连衣衫细节都幻化出。
想到这里,易轻朝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傅桉,这绝对不是他所知晓的任何一个道法。
“你的鬼术很熟练。”易轻朝肯定地开口道。
“难怪老大不愿意教我。”林晚林有些惋惜地看了一眼人偶,鬼术需要使用鬼气,但自己是道门子弟,自然不可能有鬼气,只是可惜了这绝妙的人偶术。
对于易轻朝和林晚林的话,傅桉的表情没有半分变化,开口道:“不出意外,这三个人偶在十二个时辰都能自行行动,不过我想你们应该不会想让人偶出去和周府的人打交道的。”说完,傅桉朝着自己的那个人偶吹了个口气,人偶理了理头上的帏帽便坐下了。
易轻朝仍是看着那几个人偶,蓦地开口道:“那如果出了意外呢?”
“出意外?”傅桉转身看着易轻朝,唇角挂着不明的笑意:“那就当我们三人闭关在屋子里吧。”
看着易轻朝微皱起的眉头,傅桉又道:“你方才当众说出昨夜见鬼,这府里心虚的,知情的,怕都想着法子和女鬼撇清关系呢,说不定还要连夜烧些纸钱。”
易轻朝抿了抿唇,这个傅桉行事有时过于大胆,可话却是在理的。这几日周府只怕人人自危,若白霜真的怀上周和的孩子,今夜便是他们去见白霜最好的机会。
傅桉又看向一旁没有开口,始终安心画符的林晚林,她倒没想到林晚林这跳脱的性子,竟然在画符时能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眼见林晚林就要画上第三张符纸,傅桉连忙开口道:“周夫人那张随意画些图样,能够以假乱真过去就可,她可不会把你林道长的符咒随身带着。”
林晚林下笔的动作一顿,随后再次提笔依着符咒的形状画了些线条与圆圈,“她跟女鬼勾结,自然不敢随身携带我们道门的符咒。”言落笔落,林晚林顺势将三张符咒叠成三角形递给傅桉,“最上面的是给周夫人的。”
傅桉接过符纸塞入袖中,随后抬手勾起帏帽,将自己的面容重新遮挡在帏帽之下。
“走吧,诸位。”
“今夜怕是有场好戏。”

在天味仙酒楼中坐满各色人,二楼一包间内,两男一女围坐一团,桌上摆满各色美食,桌前的易轻朝却满面愁容,手上的筷子刚要碰到菜,又叹息一声收回,随后又伸向饭,反复多次,直到对面的林晚林忍不住张口道。
“你是不是有病?”
话音一落,也不在乎这人是否回话,林晚林就将自己的目光从看起来就不机灵的易轻朝身上挪到这人身边的傅桉身上。
这女子身穿绯色衣裙,外罩薄纱轻拢,端的是副雅色,弯眉翘鼻樱桃唇,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艳,少一分则淡,只是那面容过白,不见粉润血色,配上合着的眼和鼻梁上艳红的痣,浑身都透出诡异。
林晚林不由又多看了两眼,这个女人竟然…全身毫无活人的生气。
“你喊我出来吃饭,唉声叹气犯病就算了,还带了个女鬼?”
女鬼?
傅桉闻言挑了个眉,眼睛并不睁开,而是就着闭眼的动作,将头转向易轻朝的方向,似乎要听这人如何回话。
她已死了七百多年,原是好好的在易家供养的金堂里歇着,猛的被易轻朝的爹娘哭天喊地的给叫了出来,原以为是道门出了什么灭门大事,原是带两个道门的小崽子入俗世间历练,还三申五令的除非是生死大事,否则不许插手。
啧,道门倒是一代比一代态度差了。
想到这里,傅桉用手肘靠在木桌上撑着下巴,那双眼仍是合着的。
既然要带小崽子,总得让她先看看这两个崽子合不合心意,能不能说出点让她顺心的话。若是不合眼,自己便直接回金堂里,又有谁敢来说三道四的,若是合眼,那便当是入俗世间再游一遭吧。总归只要护着两人不死,那断胳膊断腿,可就与自己无关了。
“嘘!”
易轻朝急促的嘘声打断了傅桉的思绪,只见他快速看了一眼傅桉,又把头转向林晚林。
“如今道门式微,你说这么大声,万一吓到别人怎么办?再说了,这可不是普通的女鬼。”
如今道门说起式微,实际上在易轻朝眼里堪称落魄,一年都招不来几个有根骨的好苗子,更别说家里那些整日走几步路就喊累的老头子们。
看来振兴道门的任务,还得看我易轻朝,勉勉强强带上个林晚林吧!
易轻朝抿了抿嘴,心想既然要跟好兄弟一起名扬天下,的确有些事情不能瞒着他了。当下如同做贼一般,左右看了无人,才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这是我家供养的那位。”
易家供奉了一个女鬼这件事情,在道门算不上秘密,听家里的老头说,似乎当年不少人争夺这位女鬼的供奉资格。
不过对老头的这些说辞,林晚林一直保持不信谣的状态,当下也只是顺着话看向傅桉。
两人的话一字不落的飞进了傅桉的耳朵里,她在心里轻笑了两声,但面上还算配合的点了点头,模样乍一看十分和顺好说话。
甚至为了和林晚林打个照面,傅桉将闭着眼的脑袋转向林晚林,难得主动开口道:“我叫傅桉。”
“桉?”林晚林一挑眉毛,“我记得这个字寓意平安健康,看你的模样,死的时候才二十出头吧,怎么死的?”
林晚林的语速极快,快到易轻朝想要捂住他的嘴都没来得及。
完了完了!
易轻朝默默闭上了眼睛,自己一向知道林晚林这嘴贱,但他怎么又贱又快啊!
傅桉闻言缓缓睁开眼睛,眸色泛起冷光,偏偏面上带了三分笑意:“小鬼,我记得你们凡人遇鬼都知道......别问死因吧。”
在傅桉睁眼的那一刻,林晚林只觉空气突然静止,一股大力狠狠捏住他的心脏,让他呼吸一震,心中警铃大作。
眼前的女鬼对自己动了杀心!
察觉到傅桉的想法,林晚林两手白光乍现,道法掐印,极快的打出一道金刚咒覆盖自己,阻隔了那股压力,为自己争取到喘息的机会。
傅桉看着林晚林的一系列手法,略微颔首,周身鬼气瞬间收回体内,随后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说话不中听,但反应还算快,是个凑合带出门的。
“反应不错,速度慢了点。”
伴随傅桉的这句话,门外酒客碰杯与小二吆喝声再度回到林晚林的耳中,那令人难以喘息的威压不知何时撤去了。
活…活下来了。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林晚林又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女鬼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轻松的透过金刚咒的白色防御膜,将食指指尖按在自己的眉心。
林晚林刚落下的心又一次提起,这个女鬼…竟然完全不怕金刚咒。
起初见到傅桉,她在白日烈阳下行走已是让林晚林震惊,但念及易轻朝在身旁并无其余神色,他才勉强压下心中疑虑。
可现在看来,易家供养的这位女鬼,不仅不怕阳光,甚至无惧道法与符咒。
这真的......有鬼能做到吗?
“你这符咒有意思。”
“你会画符?”几乎是傅桉话音一落,林晚林就接上了话。
“我的三锦鱼羹还没上来吗?”傅桉歪了歪头看向易轻朝,慢悠悠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并未回答林晚林的问题。
说实话,她饿的很。细算起来,已经三十年没吃过人间美味了,也不知道这三锦鱼羹还是不是当年的味道。
思绪之间,傅桉又盯着易轻朝多看了两眼,隐约在人身上看到三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白衣仗剑。
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易轻朝他爹年轻时候带着自己走南闯北,吃过的美食不计其数,结果三十年前回家娶妻生子,就变得一心只会血液与香火供奉,倒是一点都不记得给自己上供美食。
易轻朝被盯得吞了口口水,润了润发干的嗓子,只觉着这人盯着自己的眼神,像是一匹饿极的狼。以指节扣厢房木门声唤来了小二,无声的催了声菜品。
听到鱼稍后就到,傅桉这才将视线从易轻朝身上转移到朝林晚林,接着道:“你那符咒,是简化过的吧。”
“简化?”林晚林低声重复了一遍。“可我从小是这么学的,家族藏书阁内也是如此。”
“比我从前见的,缺了三个咒印。”说到这里,傅桉叹了口气,表情满满的都是对自家不肖子孙的无奈,“道门落魄至此了。”
又忽的念及前两日被易轻朝老爹请出来,那一把胡子的老头样,哪有当年和自己四处除邪祟的白面神君的架势,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易轻朝被她这一声声叹气,引起一身鸡皮疙瘩,这一副看自家不肖子孙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傅桉沾了些茶水,在桌上画了张金光咒,随着最后一笔落下,一个如鸡蛋形的金色光膜覆盖住桌子。
林晚林伸手戳了戳光膜,感受到一阵阻力,竟是不能往前半分,当下眼睛一亮,细细的将桌上符文记下,随着茶水痕变干,符咒金光缓缓变薄。
“这种好东西也能搞失传?”林晚林努了努嘴,“这些老头平常在家都在干什么,咋啥啥都守不住。”
言毕又看向傅桉,两眼亮亮的,像极了是发现宝贝。“你会画符?会画多少?”
“不算精通。”傅桉托着下巴,印象里自家师弟是极为擅长画符的,自己在这方面,的确是师门中垫底的,至于会多少符咒…傅桉仔细想了想,奈何那记忆实在遥远,脑海中画面残缺模糊,不过想了三息就果断放弃。
“会画的…大约几十种吧。”
林晚林猛灌一口茶水,如今林家藏书阁内保留的符咒也不过一百多种,既然金刚咒是简化的,想必其余的并未原版。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老大,你让我往左,绝不往右,只要有事没事的传我点符咒就行。”
林晚林说完,又抬眼看了易轻朝。“这小子有啥伺候您不周到的地方,小弟替您教训他!”
易轻朝闻言眨了眨眼,正欲说些什么,就传来小二的上菜声。傅桉双眼自三锦鱼羹进门,便一直紧盯不丢,直到小二将三碗一一放置桌上,一勺入口,香的她眯起了眼。林晚林见状,立马将自己那碗推到人跟前。
“这碗就当小弟孝敬的。”
易轻朝见人这副狗腿样,只觉得一阵好笑,林晚林算得上是这一辈道门中的佼佼者,学识,道法皆是出色,往日只见他张嘴说的人羞愤难堪,何时见过他这样子。正准备张嘴嘲笑几句,就眼见林晚林将自己的那碗也推到了傅桉跟前。
“这小子既然要供奉您,当然是什么好吃的都先给您了。”
易轻朝被人这副模样惊的张了张嘴。“我还没吃呢!这可是天味仙的招牌。”
林晚林一转头,恶狠狠的瞪人一眼,“吃什么吃就知道吃,道法学好了吗?体能练了吗?给你吃能比给老大吃还重要?”
易轻朝一阵哑然,他本就不是会说话的人,在外更是能少开口就少开口,反而落了个沉稳的好名声。只是林晚林一向以犀利发言闻名于道门,他这会自然是说不过林晚林,可见人那副样子,又觉得可气,右腿一伸,趁人不备猛踢一脚。
看着林晚林张嘴就要骂的模样,又竖起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
“别打扰你的老大吃饭,林跟班。”

而另一旁的易轻朝静静的看着林莲离去的背影陷入深思。
刚刚的女鬼出现在屋内的那一刻,易轻朝就已察觉到了那袭来的鬼气,之所以选择装作熟睡,也只是为了摸清女鬼的行为。
可是那女鬼开口的一瞬间,却莫名给易轻朝带来了一些熟悉感,这也是易轻朝并未直接出手绞杀女鬼的原因之一。
甚至在与女鬼打斗纠缠时,易轻朝还在分心思考那熟悉感从何而来,直到林莲那一声尖叫打破了思绪。
原来是嗓音。
那个女鬼的声音,和周府的林莲姑娘,有七分像。
那林莲姑娘的出现真的是偶然吗?还是女鬼传递的信号用来扰乱自己的行为。
还有那个女鬼突然的逃走,究竟是因为怕自己的匕首,还是因为看清了眼前人是谁?
虽说伤无辜的人不是道门子弟的本意,可若是看似无辜的人背后早与鬼祟联手,那就不得不一同除掉了。
思绪至此,易轻朝沉默地盯着林莲离去的背影,直到那背影隐入黑暗再也看不见才转身自顾地往屋里走去。
今夜女鬼不会再现身了,这回可以安心入睡了。
而此时的内院中,一道黑雾穿梭在树影之下,熟练地避开熟睡的守夜丫鬟,顺着门槛与门扉间的缝隙滑入室内,后又朝着床榻处游去。
床榻上安睡着一位美人,正是今日众人所见的周夫人——谢舒元。
此时的谢舒元卸去妆粉的面容透出气血两空的苍白色,眼下乌青难掩,唇瓣微微干裂,即使在睡梦中也不曾松开紧皱的眉头,似乎沉浸在噩梦中。
当黑雾缠上美人右手的一刻,沉睡中的谢舒元忽地睁开双眼,猛地从床榻上坐起,一手捂住心口狠狠地喘了几口粗气才缓过气来,将右手抬至眼前。
“你…受伤了?”谢舒元有些迟疑地问出声。
她与女鬼曾有血肉交易,两人也算是性命共享,所以黑雾才能久存于世间,虽然不能在烈日中自由行走,但也能顺利在府中游行。
可是,刚刚黑雾缠上的一瞬间,谢舒元感受到一阵绞痛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疼痛感如波浪般一波又一波的传来,让谢舒元差些忍不住痛呼出声。
这种痛苦谢舒元从未体验过,并且她一直在床上睡着,所以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女鬼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重到她无法隔断两人的联系,这才将痛意传递过来。
那女鬼依旧维持着黑雾的形态在谢舒元的右手表面漂浮,并未像从前一般藏入血肉之中,随后一道阴气十足的女子声音响起。
“那个道士,比你之前找的都有本事。”
谢舒元面露惊讶,那位傅道长在今日已经展露一二能力,没想到另外两位道长也颇有本事,随后又疑惑问道:“你方才去了外院?”
黑雾中闻言嗤笑了一声,“你的那位好夫君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调了一个人在东院,要不是我跑得快…”黑雾说到这里就停了话,“明日应该就会有人来和你说缘由。”
谢舒元点了点头,看着右手上的黑雾,迟疑片刻说道:“你好像伤得很重,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我需要一点精气。”
精气?
谢舒元想起话本里被吸了精气的人,似乎都会变为干尸。
黑雾似乎知晓谢舒元的担忧,竟轻轻笑了声:“放心,除了周和,我不会伤别人的性命。”
谢舒元眸光闪烁几下,随后缓缓闭上眼睛不再看黑雾。
后者知晓谢舒元这是默许了,黑雾快速凝出一个女子的身影,萦绕在周身的黑雾像是如瀑的发丝。然后女鬼转头看向门外守夜的阿金,朝着阿金的方向轻轻吐出一口黑雾,那如草茎般细小的雾气朝着门口飞去,一到门外就顺着阿金的呼吸缓缓进入鼻腔。
这一夜,有人一夜安睡,有人隔门看戏,也有人一夜无眠。

永和六年,淮河两边红楼飘香,女子手帕摇晃,脂粉香风吹起岸边的柳条枝。
淮河边最为有名的春香楼内,容貌婉丽的青莲身穿丹紫红的裙装,衣裳上用银线绣了翩飞蝶,一头青丝挽成惊鹄髻,妆以珠钗金步摇,此时正左手捏住右腕宽大的袖口,右手执笔在纸上作画。
“这处我总是画不好。”
随着青莲的声音落下,一旁伸出一支男子的手握住青莲的手,带着那支笔在纸上作画染墨,将画中人的眉眼勾勒出形。
随着画中人的眉眼成型,青莲笑道:“如此便像了。”
青莲满意地看着画像,却未听到人回应,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向身旁的人,开口道:“周郎?”
那被称为周郎的人自然就是周和,只见他松开了青莲的手,缓缓摇头道:“青莲娘子的貌美,周某只能画出十分之四五。”
青莲闻言,忍不住以袖遮住唇角轻笑出声:“周郎何时也学会油嘴滑舌。”
笑完,青莲将手中毛笔放好,转身看着周和道:“以周郎的才学,今年定能考上秀才。”
青莲见周和并未回应,视线顺着他的手看到了那人有些磨毛的棉麻袖口,伸手主动拉住了周和的手,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指腹的茧子。
“周郎莫要担忧,我这些年也攒了些贴己钱,你拿去打点。”
周和闻言立马开口道:“周某怎么能用青莲娘子的钱财!”皱起的眉头里,满满都是不赞同。
青莲只是轻轻地笑着:“我知周郎才学,考上秀才只是时间问题,可我等不及想要做周郎的娘子了。”
红霞爬上青莲的脸庞,即使她已经楼里的人,听多了男欢女爱之事,可与自己的心上人诉说两情缱绻,却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
“周郎此去多日,定要好好照顾自己。”青莲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块刻了莲花样的白玉坠子,亲手系在周和的腰上。
“我在这等你回来娶我。”
是了,两人已约好,待周和考中秀才,便风光回来迎娶青莲为妻。
为此,青莲早已攒够了赎身的钱,只待那一日的到来。
“哪怕没有......我也愿意嫁你。”
哪怕周郎不是秀才,我青莲也愿意做你的周夫人。
月光照下,周府内院的六人都沉默在女鬼青莲的讲述中。
傅桉先看向了谢舒元,只见她的眼中含了两分怜惜,却并无憎恨,也没有面对夫君曾经心上人的敌意。
果然,能与女鬼达成合作的人,怕是早已知晓她与周和的往日。
而一旁的林莲却是双眼含泪,此时更是咬紧了牙关才避免自己哭出声来。
林莲伤心的模样太过显眼,显眼到有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她和青莲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可是不应该。
青莲这样想着。
林莲不该跟自己一个女鬼有关系。
最起码,不该是亲近的关系。
即使在青莲的诉述中并没有一丝一毫林莲的身影,可青莲还是猛地转头,瞪大了美眸直到眼角撕裂,双手化作白骨朝着林莲的方向指去。
“你为什么也在这?”
“你这个贱蹄子为什么也在这!”
干枯的鬼体没有血液,青莲目裂尽眦地朝着青莲嘶吼着,像是对背叛者的愤恨,“当初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为什么现在要来招惹我的周郎!”
此时的青莲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将林莲与她的过往与关系统统撇清。
自己已经是鬼了。
可林莲还有大好的人生。
林莲被青莲的态度吓了一跳,眼泪更是不要钱地往下砸着,张柳张嘴想要回些什么话,就被傅桉打断。
“好了…”
傅桉不知道何时又搂上了林莲的肩头,状似亲近地将白皙的脸贴近了林莲的发髻,指尖上鬼气萦绕,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进林莲的体内。
青莲见状不由瞪大了眼,急声道:“你——!”
傅桉指尖的鬼气随着青莲的这声打入青莲的体内,让那已是白骨的双手再次长回血肉。
傅桉似是觉得青莲与林莲决裂的这一幕有些无趣,朝着青莲的方向撇了撇嘴就放开了林莲。
“这些假装不合的把戏就不要上演了,我对你们的过往与纠缠没有兴趣,也不会因为你是鬼就对林莲姑娘存在偏见。”
“倒是你的这些话,小心真的伤了姑娘的心。”最后这句话,带着显而易见的促狭。
活人与鬼有些关系,那又如何?
鬼又不是生来就是鬼。
倒是青莲这撇清关系的做法,实在是粗糙。
青莲闻言下意识想要辩驳,却在对上林莲通红的眼眶后吞回了肚子里,随后僵硬地将话题扯回周和的身上。
“总之,我和周和的过往就和方才所说的一样。”
林晚林更是微微瞪大了眼,他自出生,便见的是父母极为恩爱,乍一听这周和的薄情,当场就忍不住开口道“那他还娶了…!”后半句在视线转到谢舒元的脸上时又默默吞回,转而对着地上呸了一口:“他这个脸皮,就该拿去做床褥子,厚实有弹性。”
易轻朝将众人的变化一一看在眼里,一语定道:“他辜负了你。”
青莲抬头看了一眼易轻朝,脸上的表情变了一瞬,哪怕已经死去几年,可提起真心被辜负一事,还是忍不住苦笑道:“读书人凉薄,我在楼里见的不少,他只是要娶别人为妻。”
话音落,青莲抬头看了看坐着的谢舒元,“来楼里的读书人,十人中有八人都会许诺成婚,我心仪周和所以信了他的话,愿意在他的身上赌一把。”然后摇头道:“他想要择良妻成婚,我不怪他,也不怪谢姑娘,我只当是自己看走了眼,想着再攒两年银子给自己赎身去南方落户。”
“我虽不是春香楼的头牌,却也养了几年名气,楼里的妈妈也准我接些弹琴奏乐的散客。”
似是又想到了什么,青莲的话突然停了几息,抬头直直看向易轻朝。
易轻朝接收到她的眼神,微微蹙眉想着青莲这眼神的用意。
青莲若非是如今成了鬼祟,这般心思也算得是极为清醒之人了,不把未来全都押在一个人的身上,哪怕被辜负也能快速抽身,为自己规划一条全新的路。
若没有猜错,青莲之死必然与周和脱不了干系,可青莲这般清醒的人,又是因何时化为鬼祟?
等等!
易轻朝忽的看向青莲的腹部,后者主动开口道:“如你所猜,我知晓周和要另娶她人之后一度伤心到晕倒,醒来后大夫和我说,我有了身孕。”
绑住青莲的麻花腰绳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林晚林的手上,青莲的手早已不复活着时的白皙,反而是泛着青色的死气模样,但这双手此时却极为温柔的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脸上扬起笑意道:“我那时高兴极了,不是因为和周和有了孩子,而是因为我在这个世上终于有了亲人。”
从小被父母抛弃,卖入楼中,她在这个世上早已没有了亲人。
她起初倾慕周和的才学,后来与之情投意合,许下诺言,想要的不过能有一个自己的家。
周和想要攀高枝,想要好夫人,她虽不怪他,可心里终究是觉得失落的,在两人执手之时,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有家了。
可老天就爱捉弄人,当她整理好心情,决定自己给自己一个家的时候,老天派来的惊喜太大,也太美好,她终于要有亲人了,有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
青莲脸上的笑意再次淡去:“我并不羞于承认我是春香楼里的姑娘,可我毕竟从小在楼里长大,怕取的名字怕脂粉味太浓,所以想让他给孩子取个名字。”
“可他呢!”
说到这里,青莲身上突然迸发出浓郁的鬼气,惊得林晚林手上的腰绳差点掉落在地,一旁的易轻朝也捏起剑指。
鬼祟最易因死亡原因而暴怒,尤其是青莲这样因怨念留在俗世间的恶鬼。此时,她若因生前之事而失去理智,自己与林晚林也绝不会手软。
青莲并未看向两人,哪怕身上早已没有了束缚,却也始终在那个坑里不曾移动半分。
“他杀了我!他还剖开了我的肚子,把我的孩子拽出来喂了野狗!”青莲如同母兽一般哀嚎出声:“他那时才四个月,还小小的看不出手脚,就遭此大难!”
此言一出,在座六人都惊的睁大了眼,林晚林玩把手中腰绳的动作一顿,连易轻朝都张了张口,又散去指尖的灵力。
白霜的眸子颤了颤,像是想到什么般,悄悄地捂住自己的小腹。
“我恨他!我从来没想过纠缠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话语之间,黑雾因青莲极大的情绪波动而围住青莲,将她的身影半遮半掩住,可青莲一直都坐在那个深坑里,凄凄艾艾说着与周和的过往,不曾挪动半分。
傅桉皱了皱眉头,她虽看出周和并非良人,却没想到这人竟已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可听青莲所言,周和并非对她毫无爱意,那又因何下此毒手,莫非......
傅桉抬起食指伸向青莲的额头,一股黑雾从青莲的额间飞出,在半空出幻化出当日的情形。
“过往说不出口,不如我们直接看吧。”
让一个母亲诉说自己的孩子是如何被爱人杀害,的确太过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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